时间仿佛凝固。霍盈弯着腰,那张精致得如同瓷娃娃的脸庞距离刘晓只有寸许,温热带着苹果清甜的气息拂过他的鼻尖。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清澈得能映出刘晓那张写满惊恐、瞳孔放大的脸。没有暧昧,只有一种纯粹到令人头皮麻的好奇,像科学家观察培养皿里的新菌种。
刘晓感觉自己像被钉在床上的蝴蝶标本,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吾命休矣”的哀嚎在颅内循环播放。
就在刘晓以为自己即将被“解剖研究”或者“严刑逼供”时,霍盈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玩味的探寻,直指核心:“喂,刘晓。你是不是能看见‘鬼’?”她的目光锐利如针,仿佛要刺穿刘晓的灵魂。
刘晓的心脏猛地一抽!来了!果然是为了这个!他紧张得舌头打结,喉咙干。在霍盈那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巨大的恐惧和董福喜“保密”的叮嘱瞬间回笼,他又像拨浪鼓一样疯狂地摇头!
“嗯?”
霍盈的眉头挑了起来,对这个矛盾的动作显然不满意,“点头又摇头?什么意思?耍我?”
刘晓急中生智(或者说慌不择路),一把抓过旁边蓬松柔软的枕头,像盾牌一样猛地挡在自己和霍盈之间,只露出一双惊惶的眼睛,声音闷闷地从枕头后面传出来:“我…我不能说!”
“不能说?”
霍盈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危险的信号。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枕头。
“不能说!”
刘晓把枕头抱得更紧,声音带着哭腔,无比坚决。
“真的不能说?”
霍盈又凑近了一点,几乎要隔着枕头贴上刘晓的脸,大眼睛里闪烁着“我很好奇”的光芒。
“真的不能说!”
刘晓的声音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仿佛在守护着惊天动地的秘密。
“哦?”
霍盈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恶劣、如同小恶魔般的笑容,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用枕头武装到牙齿的男人,声音拖长了调子,“真的…真的不能说?那…我可就要…”
她故意停顿,营造出巨大的压迫感,然后猛地俯身,双手做出一个要掀开枕头或者更进一步的姿势,“…来强的了!”
“啊啊啊!!”
刘晓仿佛被这句“来强的”彻底击溃了心理防线!他出一声短促的悲鸣,猛地将那个碍事的枕头远远扔开!仿佛认命般,他双手摊开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双眼一闭,脸上是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表情,声音嘶哑而决绝:“你来吧!士可杀不可辱!死我也不会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刘晓今天就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他甚至还梗着脖子,一副引颈就戮的悲壮模样。
房间里一片死寂。
预想中的“严刑拷打”或者“非礼”并没有降临。
几秒钟后,一声极其响亮的、带着浓浓嘲讽和恍然大悟的嗤笑声打破了沉默。
“噗——哈哈哈哈哈哈!”
霍盈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她指着床上那个“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刘晓,笑得直跺脚:“哈哈哈!你小子!可以啊!差点着了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