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
严咨杰犹豫开口,望着只喝了一口的牛奶出神:“不好喝吗?这牛奶。”
江观在他怀中借力勉强站稳,第一时间就挣脱出来,坐在椅子上。
他眼角红红的,语气带着愤然的怒火:
“走!你走!”
严咨杰见不得他这样:“江观,那三年我教了你什麽?”
江观当然知道,他被带入时严咨杰反反复复说着一句话——江观,我会让你学会低头的。
在我面前,低头跪下。
烧伤的刺痛如火一般凶猛蔓延,靠药物维持跳动的心脏不管不顾加速,江观呼吸困难,眼里含泪,仰头望他:
“你走可以吗?”
他语气软了很多,因身体虚弱语调很轻,严咨杰凑到他嘴边才听清。
本不想答应的,江观对他眨了下眼。
眨眼瞬间,眼泪决堤,
严咨杰一时说不出是什麽心情。江观是个很少哭的人。
被下毒,被殴打,被手术,被烫伤……
严咨杰以为他哭着对自己求情,一如自己当时对江队长那样,卑微地表示自己很努力,不是故意跳不好,不要惩罚他。
结果殊途同归。
江观没有哭,一如当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江队冷冷拒绝了他的请求。
严咨杰:“我走。”
他转身就走,突然折返对辉仔说了一句:“他如果喝的话给他换一杯牛奶,冷了。”
江观一直坐到深夜,喝了三杯牛奶。
严咨杰要求他每晚9:00必须回家,哭干泪後,他恢复了往常的淡定。
“辉仔,多少钱。”他清点杯子,辉仔拿着抹布:
“不用了,江哥,你走就行。”
严咨杰留了很多钱在这里,江观的费记他帐上。
但江观摇摇头,只是重复:“我问多少钱?”
辉仔老实道:“嗯……一杯58,3杯……174。”
江观付了。
他扶着吧台闷哼一声,用力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照常坐地铁回家。
今天走得有点晚,八九点正是地铁晚高峰江观没有找到座位,人挤人了一路。
一回到家,就冲入厕所吐了。
只喝了水没吃什麽东西,牛奶吐干净後滚烫的胃酸一涌而上,高腐蚀度的盐酸肆意侵蚀食道,江观忍着痛,含清水漱了口。
“你怎麽样才能放过我?”
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声响起,严咨杰不知什麽时候回到了家,递给江观:“擦一下吧。”
江观不接,只手去扯卫生间高处的纸,严咨杰气打不过一出来,帮忙扯了:
“这个总接了吧?”
江观无奈地笑了笑:“你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严咨杰给他擦了嘴巴:“那我还碰过你呢,你不脏?”
“脏啊。”江观毫不忌讳。“所以你别碰我,严大少爷,惹脏了你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