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被今天的抓牛行程铺满了,没有多问,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分享了今日的宏伟大业,朝江观渴求地眨巴眼睛。
“我今天不去。”江观懂他意思,“我……累了,休息一会儿。”
他脸色绝对不像劳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肉眼可见的羸弱憔悴,江观捏住眉心叹道:
“你去玩吧,抓住记得跟我报个喜。”
“也算是我们一起参与的。”
十几岁的少年不知道这句话代表的意义,独自开心期待新一天的冒险征程,抓住江观布满淤青针孔的爪子在严咨杰视死如归的目光中上下乱摇,满眼革命精神:
“放心吧!今天绝对拿下!”
江观浅浅一点头,声音很轻,挡不住病弱:“……好。”
“我相信你。”
王墨翔吃完饭快快乐乐地走了,严咨杰送他回商场电玩城。
对出生富裕,家庭开明的王墨翔来说,这只不过是他丰富多彩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次冒险,他还会遇到很多事情,刺激或新奇,或许未来不久他就会忘记,许多年前他曾在电玩城碰到一位神秘瘦弱的漂亮哥哥。
然而对江观和严咨杰,在血海深仇里走得久了,偶尔也眷恋傻傻的快乐,他们默契地一同暂时卸下行囊和包袱,陪一个小孩玩他们想要的游戏,在窒息的空间中偷得一点喘息。
王墨翔背着书包走了,江观目送那个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
感谢你带来我生命中,意料之外的“变量”。
嘟嘟嘟——
电话打破江观沉浸的思绪。
严咨杰带王墨翔走了,这个电话sim卡换过,之前的因“死亡”注销,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是谁打来的呢?
来电显示只有号码,江观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他没选择接听,暂时仍在餐桌上观察迹象。
电话自然挂断後仅隔了一秒自然响起,江观眉心拧在一起,淡漠观望。
第三次,上一次自然挂断後急速重新拨打。证明来电人认定了这个电话是他的,并且这个时机和他通话的愿望很迫切。
江观眉心的流光渐渐消失,取而代之一片阴郁。他细长的手指勾住手机一滑,轻碰接听键:
“喂?”
对面静了一静,仔细听能听见小声啜泣的声音,然後才反应过来开口,只有短短一个字,骤然间将江观从天堂摔入地狱!
那个字是:“哥……”
小弟江定的声音,破碎裹挟哭腔,下一秒陌生的女声夺回电话,但没出声。
江定的声音越来越小,在风中被撕裂成断续的音节,昨晚大病的江观脑子很懵,神经末梢绕成一堆乱麻,紧接着女声接管了电话:
“你就是江定表哥梁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