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想你走啊,江观。”
一个人的底色会跟随一个人一生,纵使环境变迁,也无法改变。
对江观来说是责任感和善良,对严咨杰来说,是自以为是的自我中心和为所欲为的自私。
江观微睁双眼看着严咨杰,轻声道:
“你不应该对尸体抱有感情。”
“尤其是,这具尸体是你一手造成的。”
风扬起客厅轻薄的窗棂,硕大的客厅落地窗反射点点城市星光。电视机还亮着屏幕,观衆呼喊热烈,屋内却沉寂无语。
两个人就这麽彼此沉默对视,任由阳光从他们缝隙间透过落下,盛满金黄的锁骨隐于领口的阴影,
江观带着欢愉“嗯?”了一句。
“看吧,我就说不会变的……”
“好。”
严咨杰终于道。
他眼底泛红的血丝蔓延眼球,用力抿了下嘴唇,没人知道他说出这个字花费了多少力气,只听见那语调不平静:
“但你得稍微养一下身体,你想选自己的墓,总不能昏着去吧?”
严咨杰笑了起来,很浅很浅的微笑,看起来给出了他的全部。
是真的全部。
不按套路出牌,打了江观个措手不及,他重病在身,略微有一瞬没掩饰住的惊慌失措:
“希望你说话算数。”
“绝对。”严咨杰靠了过来,用手撑着江观摇摇欲坠并不舒服的头。
语气有点奇怪,不是预判中的沉重或凶恶。
两个人都在拿最後的底牌试探,他在赌他的真心,他在搏他的决心。
沙发上头顶光柔软温和,坐在右边挤在一起的小人听见电视响起庆祝胜利的歌:
“假如你真的放得下”
“你怎会一言也不发”
“漂泊天涯,苦苦挣扎,心已麻。”
最後时刻,沃特队读秒进球绝杀,刚刚酿下大罪的队长将功补过挺身而出,打入绝杀进球。
“假如说钢铁磨成针”
“只要愿意等。”
“只要肯爱得深。”
“是不是就有这可能”
“有可能打动这个铁石心肠的人?”
音乐悠然落下,房间里的二人不语,有一只手不安分地蠢蠢欲动,穿过沙发背脊,在江观耳後点点:
“赢了。”
严咨杰看向江观:“你看,就像这样,就算错过了改变比赛的最好机会,就算时间所剩不多,只要肯花时间去改变……”
“就还有机会。”
江观不语。听歌声再次响起:
“可惜就算梦能成真”
“有谁猜得准”
“能分到多少福分?”
“生命的同花顺,底牌没有你,我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