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
当江观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上。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麽到家的,唯一朦胧的记忆就是他趴在严咨杰手上,感受自己被剥夺的心跳声。
隐约中那声音有点让自己不高兴,江观淡淡动了下手指,神经撕裂扯断般疼痛,终于在岁月迷蒙中找到了原因……
———那人的心跳越来越快了,
他不知道严咨杰在心动什麽,直逼180的心跳在江观常年如一日40的心跳前真的显得很吵。
清晨的阳光如拉扯成膜的塑料片,惨淡而稀薄,拂过窗纱落在他肩头。
江观睁开了眼,突然眉色一变。
他动不了了。
浑身酸痛,手肘关节发麻,指尖酥酥麻麻的电流感随神经网络传遍全身,破碎的腰肢里的钉子宛如卡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双腿瘫软,毫无感觉。
我这是怎麽了?
江观不禁嗔眉,转念一想他这个身体状况出现什麽情况都正常。
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呢。
他平静地吸了口气,打算由时间拖走僵硬的四肢,从清醒到现在10分钟过去了,能活动的,只有那乌黑如深潭般的眼珠。
严咨杰在客厅里踱步,一手插兜,一手压住手机咄咄逼人:
“妈,爸,新开研究室怎麽了……”
从他的语气来看电话里的争执很激烈,能通话的铁块都快跳起来打人了。
他心里郁闷,正准备长篇大论和他父母论持久战时突然听到卧室传来一声很轻的呼唤:
“严咨杰……我起不来了。”
严咨杰咚地挂了电话。
床上,江观维持着清醒时的姿势,他侧卧在床,修长笔直的双腿一览无馀,手还维持着趴在严咨杰床上的姿势。
窗外阳光打在他侧颜,不知是江观脸色太苍白的缘故还是阳光晃到了眼睛,
温暖宽敞的大房内,那个挂在严咨杰心尖儿上的人,此刻若隐若现,白得吓人。
严咨杰不确定他还在不在人世,如幽灵飘渺,恍惚又现实体。
“江观!”
他本能吼了一声,双手朝江观躺的位置无意识猛地收紧抓握,好像攫住风筝最後一根断线的孩子。
“我在这里……”江观语气抽搐,“你怎麽了……”
熟悉的语气唤回神志,严咨杰愣了一下,确定眼前那个人当真完完好好卧在自己眼前时,才收回了手:
“没事,你说你起不来了?”
江观还在尝试,但这太耗费体力了,他指尖微微颤动,持续几秒後,黯淡放弃:
“你扶一下我。”
严咨杰“好”都来不及说就跑到江观面前,慢慢地挪到床上,卡住江观腋下,以一种柔软的托力,缓慢提起。
这过程很温和,但浑身僵硬假性瘫痪的人还是没有着力点,顺着严咨杰的身子滑了下去!
严咨杰撑了下眼框,眼明手快兜住,拥入怀中。
那一刻他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没有怀里的人重要,什麽争吵,父母,家业,公司。
幸福就像这样,需要有人用力兜住。
“这麽不行啊……”江观倒在他怀中,嘴角藏着不屑的笑意,“一个废人都托不住。”
“因为我更废啊。”严咨杰趁势将江观一寸一寸揽入怀中,就这麽轻而易举地打横抱起,往他额头一亲:
“你老公是个废物怎麽办?”
江观在怀中哼哼:“休了。废物配不上我。”
很明显的玩笑话,你知我知他知,严咨杰却深深思考了几秒:“有道理。”
“想要迎娶江队,还得拿点本事出来。”
这句话把江观逗乐了:“你有什麽本事?不就是把我身体搞垮了依赖身体压制的畜生吗?”
说完他在臂弯中点点头,动作十分犀利:
“这一点确实跟畜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