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拍了他一下:“这麽没志气?”
江观调好耳麦看着他们,微笑道:
“能坐满的,能。”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几年前连10万人都不愁卖不完,尽是抢不到票消息的AYAXI如今十分之一的规模,都担心配不上。
上台前只有最後一个节目的江观拍拍他们肩:
“别多想,好好享受吧。”
他转头,对着同样很罕见的身影:“你也是,严咨杰。”
严咨杰破天荒地参与了全部的舞台表演,给重新编舞的老师累得……老师气得都想找吕董投诉了摸出手机半天,想起吕董也得看这小子脸色,索性破罐破摔。
江观不清楚他这麽做为了什麽,反正跟他无关。
被伤害後他很少多管闲事,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是祖宗的智慧。
他在後台默默观看着这一切,掌声,鲜花,灯光,彩带……
文波体育馆座无虚席,四年蛰伏的,又何止是他?
还有AYAXI。
终于,来到最後一个节目,合唱《动心一秒》。
江观整理白色礼服衬衫,细细扣好每一颗纽扣,然後调好耳麦的角度,拿上自己的手麦,走了上去。
“终于走到了这一天,还会想起我们的从前。”
“那时不知天高地多远,多远的梦也要一起圆。”
“还是走到了这一天,想看看你有没有改变,”
“愿天地没改变你的心愿,仍然能让我动心一秒,到永远……”
舞台上,一个人影在聚光灯中缓缓出现,唱着自己的歌词,走着既定的走位。
舞台下,爆发震耳欲聋尖叫声的看台早已泪流满面,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那个存在于传说中的七人AYAXI,在最符合他们的歌中,合体了。
七个人各司其职,最後从七个方向,走到一起,大合唱响起:
“无论未来有多远,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请等着我从地狱归来,再来让你看一眼。”
音乐舒缓落下,掌声炙热响起,盖过七个人的音浪,盖过窸窣的私语。
“你还好吗?”严咨杰问。
江观喘着粗气:“有些晕。”
舞台对现在的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个舒服的环境,但他还是来了,义无反顾。
“喘一下,”严咨杰往後一挪,七个人站位本就拥挤,大家没发现江观已经把力,偷偷卸在了严咨杰身上。
“这样呢?”
“好一些。”
最後的talking阶段,大家各自发表时隔四年再开演唱会的感言。
轮到严咨杰时,他嗓音哑了。
他说:“我说的和大家不太一样,跟江观有关系。”
大家一惊,都知道梁上文就是江观,公司辟谣了36次的人物,从来没有公开过。
严咨杰说我给你。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屏上出现令人不忍心看到的图像。
严咨杰:“江观,别转过去。”
“别看,你别去看。”
那是之前泄露的监控录像,那是严咨杰用江观家人要挟而来的证据视频。此刻,它如同特邀嘉宾一养,静静地躺在大屏幕上。
“我要给大家坦言个事,这个事可能超过大部分人心理预期。”严咨杰语气有些抽搐,“你们看的这个视频,对江观那麽做的人,是我。旁边的那个帮手,瘦的叫陈买苏,陈氏集团独子;胖的叫古诚越,古往大公司的少爷。”
1万人的体育馆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吃下这一大瓜。
除了垂下眼眸的江观,他站在那里,双手扶着话筒,一言不发,看着严咨杰。
仿佛在看一个笑话的终幕,还觉得不好笑。
严咨杰吸了口气,接着说:
“我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其中提供作案地点别墅的是我母亲秦静文,为我包庇出钱贿赂法官的是我爸严常。”
“他们的生意发家致富也是这样一个过程,交融着黑色的交易和看不见的血汗。所以当时发生的时候我爸微微一笑,对我说,没关系,这是小事。”
现场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这口凉气静就被严咨杰的话堵了回去:
“这些证据我已经打包整理好,上交警察,包括陈买苏家和古诚越家生意上的黑暗证据。今天我说这些没有其他意思。”
他顿了顿,转向画面上的主要人物,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