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求婚啦
第二天早上,苏琼林是被窗外过于灿烂的阳光晒醒的。
S市清晨的阳光带着海滨城市特有的穿透力,毫不客气地洒满整个卧室。他睁开眼,花了半秒钟适应这陌生的天花板,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旁边次卧静悄悄的,某个昨天刚拿下冠军的金发大型犬昨晚可能因为过于兴奋而窸窸窣窣到半夜,此刻似乎还在补眠。
苏琼林按了按额角,起身洗漱。镜子里的人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他睡得其实不错,漆黑的眼中一丝倦意也无。
等他换好衣服走出卧室,却发现客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简单的西式早点,牛奶还冒着热气。艾利欧正背对着他,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前。
听到脚步声,艾利欧立刻转过身,脸上瞬间扬起一个笑容:“苏医生,你醒了!早餐刚送到,我弄点水果就好。”
他看起来精神好得惊人,湛蓝色的眼睛里半点疲惫的影子都没有,只有一种亮晶晶的期待感,怎麽都压不住。左边脸颊的小梨涡清晰可见。
如果忽略砧板上那些形状不规则丶汁水横流的橙色块状物的话,整体看上去还真是秀色可餐。
苏琼林的目光在砧板上停留了一秒:“橙子切得很有抽象艺术感。”
艾利欧耳根微红,赶紧把最後几刀胡乱切完,将水果块扫进玻璃碗里,端着走过来:“我刚刚没注意到,但味道肯定没问题!”他放下碗,眼神飘忽了一下,“那个,苏医生,今天下午你有安排吗?”
苏琼林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擡眼看他:“不是你让我空出时间,说有重要的事?”
“对!是有重要的事!”艾利欧立刻点头,速度快得像小鸡啄米,随即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麽急切,“我是说,地点我选好了。下午晚点,等太阳没那麽晒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苏琼林应了一声,拿起一片吐司,慢条斯理地抹上一点黄油。
苏琼林心里其实有点猜测。
按照艾利欧最近那些暗搓搓的小动作,还有昨天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结合这家夥直线条的思维模式,所谓的“重要的事”和“奖励”,大概率是想正式提出同居吧?
毕竟戒指都送了,关系也确定了,下一步顺理成章就是住到一起。他那个新公寓,书房空着,衣柜空着,明显就是在等另一个人填满。
对此,苏琼林没什麽意见。
艾利欧的公寓离诊所近,环境也安静,他已经开始在心里规划哪些专业书可以先搬过去。
和艾利欧稳定同居,彼此陪伴,苏琼林认真想想,觉得也很不错。
至于更亲密的身体关系,他也并不排斥,只是没有经验,所以也没什麽期待。
但艾利欧的热情像一团火,总是毫不掩饰地想要靠近,拥抱,牵手,甚至是亲吻……
苏琼林表面上维持着惯常的冷静,甚至偶尔会泼点冷水,但内心深处,也并非全无波澜。
他会注意到艾利欧运动後流畅的肌肉线条,会感受到对方拥抱时传递过来的灼热体温和充满生命力的力量感,也会在偶尔近距离接触时,嗅到那收敛後依然清晰的像烈日晒过雪松般干燥热烈的信息素。
这些感官上的刺激是陌生的,但并不让人讨厌,甚至偶尔会勾起一丝连他自己都难以准确形容的好奇与期待。
不过他默认关系的深化是渐进式的,同居是下一步,而更深入的肌肤之亲,大概是同居之後,在日复一日的共同生活中,水到渠成的事情?
整个上午,艾利欧都处于一种坐立不安的亢奋状态。苏琼林由着他折腾,自己按计划看文献,处理工作邮件,十分平稳。
到了下午,艾利欧开车载着苏琼林驶向目的地。
车子最终停在了昨天刚刚举行过决赛的中心球场外。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金色,巨大的体育场馆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宁静。
“是这里?”苏琼林有些意外。
他大概知道艾利欧想要干什麽,还以为他会选个更浪漫的地方,比如某个能看到海景的餐厅露台什麽的。
艾利欧停好车,转头看向苏琼林,眼神认真:“嗯。因为我想带你看看这里没有观衆时候的样子。”他顿了顿,补充说,“还因为,这是我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苏琼林看着他,没再说什麽,点了点头。
或许艾利欧是想在对他意义重大的地方提出同居请求,增加一点仪式感?苏琼林觉得可以尊重对方的安排。
应该是提前安排好了,艾利欧熟门熟路地带着苏琼林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入,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人,空旷的通道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