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飞行的疲惫和在外部环境中的紧绷神经,在这片属于祖国的土地上得到了彻底的放松。
餐桌上摆满了地道的中国菜,既有清蒸海鱼、红烧肉这样的经典菜肴,也有考虑到南北口味差异准备的点心和汤羹。
甚至还有厨师特意准备的刀削面和饺子,慰藉着众人的中国胃。
叶修和李振华被安排与几位领馆的年轻外交官以及武官处的参谋们同桌。
起初,这些年轻的外交官们还显得有些拘谨,毕竟在座的可是来自国内一线作战部队和顶尖军工单位的专家军官。
一位戴着眼镜的文化领事好奇地问叶修:“叶中校,你们刚才来的路上,是不是感觉特别……被关注?”他措辞很小心。
叶修笑了笑,夹起一个饺子:“还好,习惯了。就当是多了几个不怎么隐蔽的‘路标’。”
他幽默的回答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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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武官处的年轻武官则更关心技术问题,他低声问李振华:
“李总工,听说咱们的新歼……呃,我是说,咱们的航空工业最近进步特别快,这次来交流,是不是也想着……”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没把话说完。
李振华扶了扶眼镜,露出温和而谨慎的笑容:“交流学习嘛,总是互相的。我们来看看朋友们的长处,也让他们有机会了解一下东方工匠的‘一点点’新想法。”
他巧妙的回答既肯定了目的,又守住了分寸,引得在座几位知情的军官会心一笑。
周团长和总领事、秦武官等领导一桌,交谈的内容则更为宏观。
“鹰酱的初步接触态度还算积极,”总领事介绍道。
“但深层戒心肯定存在。太平洋司令部那边,几位负责对接的军官都是‘中国通’”。
“有些还在都进修过,汉语说得不错,但对我们的了解越深,有时候反而顾虑越多。”
周团长点点头:“意料之中。真金不怕火炼,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我们抱着学习的态度来,但也带着平等交流的底气。”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乡音环绕。家属们,特别是几个小孩子,兴奋地在桌椅间穿梭,好奇地看着这些穿着笔挺军装的叔叔伯伯们。
一位领事参赞的夫人,是当地华人社团的文艺骨干,甚至即兴清唱了一段《我的祖国》,优美的旋律引得众人轻声附和,思乡之情与为国出征的自豪感在心中交织激荡。
晚宴持续了近两个小时。结束时,总领事再次起身举杯:
“各位同志,馆里条件有限,招待不周。但请记住,这里就是各位在鹰酱的家!预祝各位此次考察交流圆满成功,平安顺利!干杯!”
“干杯!”
晚宴结束后,工作人员引导代表团成员前往领馆内部的招待所休息。
房间虽然不如外面五星级酒店奢华,但干净整洁,布置得十分温馨,桌上还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印有领馆徽标的矿泉水。
最重要的,是那种绝对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叶修站在窗前,能看到领馆围墙外远处街道上偶尔闪过的车灯,或许其中就有一辆属于fbi的监视车。但他心中已无比平静。
洗去一路风尘,躺倒在柔软的床上,长途飞行和时差带来的巨大疲惫感终于如潮水般涌来。
在进入梦乡前,叶修的最后念头是:今天的欢迎,是温暖的“家宴”;而从明天开始,真正的“客场”挑战,即将来临。
他们需要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去面对那未知却必将激烈的交流与博弈。
窗外,旧金山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窗内,领馆招待所的灯光次第熄灭,一片宁静。
这片位于异国他乡的“东大飞地”,为这些远道而来的军人提供了第一个,也是最坚实可靠的庇护所和加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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