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左腿优雅地搭在右腿上,然後将脚踩在了邹游望的膝盖上,那锃亮的皮鞋在邹游望的牛仔裤上留下一个模糊的鞋印。
他微微低头,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开口问道:“感觉怎麽样。”
听到声音後,邹游望挺直身子,试图调整自己的坐姿,却发现因为宗政雅的压制,能活动的空间极小。
不过,他并不慌乱,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从容的笑,说道:“还可以,我猜到是你了。”
宗政雅猛地起身,那修长却灼热的手如同铁钳一般,从正面紧紧地遏制住邹游望的喉咙,这人怎麽还能笑得出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邹游望喉结上那残留的牙印时,脑海中如闪电般飞快地闪过一个画面——他搂着邹游望,咬住他的喉结说停。
有声有色的画面传导出逼真的感觉,让他不断的回想起那天的遭遇,诡异般的从中品到了一丝快感跟不舍。
这份感觉如果落入火药桶的火星,让他的理智瞬间崩塌,手指不受控制地不停收紧。
他不允许让别人看自己笑话,这人必须永久地闭上嘴。
邹游望的脖子上青筋如扭曲的蚯蚓般暴起,每一根都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他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他的脸开始变色,原本白皙的肌肤渐渐泛起青紫色,缺氧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空气在他的喉咙里艰难地进出,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喘息声。
宗政雅俯身凑近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在邹游望的耳畔,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看来你可以当一个明白鬼了。”
邹游望难受极了,他被迫擡起头,脖子被勒得直直的,仿佛随时都会断掉。眼罩下的眼睛用力睁大,眼角渐渐泛起红意,背後他的双手却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蜷曲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邹游望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黑暗中,一点点光逐渐放大,浮现出他的人生过往。
原来这就是回马灯。
邹游希看到自己过去的生活还能保持淡定,甚至觉得死了也不错。突然画面一转,从那些虚假的幸福变为了过往的荣誉跟一双带着好奇跟冷漠的眼。
他还不想死!
邹游望吃力的张开唇,喉咙里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邹丶邹游希……”
宗政雅像是被这几个字刺痛了一般,猛地松手,察觉到自己失态後轻笑一声,“没用的。”
蹲下身子,手指勾起他耳边的细带,揭掉眼罩,一脸轻嘲,“他不足以——”
邹游望的头发凌乱,几缕发丝贴在他那满是汗水的额头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微微张开,急促地喘着气。
那双黑色的眼睛沁满了水光,宛如一汪深泉看不见底。他眼神迷离,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随着他的眨眼轻轻颤动,仿佛随时都会滑落。
一个脆弱又危险的家夥。
宗政雅抑制着喉间的沉吟,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只是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分到那双发光的眼睛上。
宗政雅的出神让邹游望的心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捏了一下,原来嫉妒一个人如此简单,却又如同藤蔓肆意生长,占据了他的大部分心神。
邹游望在笑,发出一连串的咳嗽,他将自己的脸凑到宗政雅的手前,跟宠物一样轻轻摩擦他的手指,感受到湿热的掌心後,擡眼,目光炙热地看着眼前的人,“我跟他长得一样。”
宗政雅眉头紧皱,眼睛里面闪烁着奇异的光,语速平缓地说:“你们不一样。”
邹游望微微擡起头,与宗政雅的目光交汇。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宗政雅不动,剧情骤然中断。
邹游望微微摆动头,下巴扬起,脖颈上的指印格外刺眼,他声音沙哑,断断续续地说:“你也知道,他不爱……咳咳丶你,所以……”
一个字眼的出现,场景骤然发生转变。
宗政雅波动的心神被愤怒取代,揪着邹游望的领口将人压在地上,高高在上的目光冰冷阴鸷,他一字一顿的说:“他答应了我的追求,他爱我。”
“好哥哥,爱一个人是可以看出来的,他回来住过几天。”邹游望在雷区不停地蹦跶,感受到自己的脸贴着地上的毛毯,惬意眯起眼睛,“但我可以爱你啊。宗政雅,你养着我吧。”
感受到那只手贴上自己的下颌後,他眼睛斜向上看着,啓唇,伸出红艳的舌尖舔过宗政雅的虎口,看到他猛然收回手的场景,笑着说:“哥哥,你在害怕什麽。”
宗政雅不作声,眼睛打量着邹游望的身体,无声攥紧了拳头,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手更合适。
邹游望舔了舔嘴唇,斜眼看着俯视自己的男人,目光成丝,粘在他身体每一寸地方。
宗政雅似乎刚从公司回来,匆匆解开了两颗西装外套扣子,就迫不及待地来收拾他这个“罪人”,漂亮的身体曲线被定制的西装勾勒出来,一双长直的腿带着力量感的诱人,腿部线条没有一丝冗馀,很难不吸引人注意。
宗政雅皱起眉头,一脚踩在邹游望的肩上,开口喊人,“进来,老规矩。”
邹游望收回自己的视线,他知道老规矩是什麽。
一场为造成意外的谋杀。
不过按照他身上的痕迹,可能是一场火灾吧。
“做个交易怎麽样。我想活下去。”邹游望吃力地说。
宗政雅系上扣子,看着地上的人,语气讥讽,“你能跟我做什麽样的交易。”
邹游望努力将自己从椅子上蹭出来,拖着椅子坐正身体,仰头看着他,色诱不起作用,难道只有那一个办法吗……
一秒的纠结,邹游望闭着眼睛说:“让邹游希心甘情愿留下来。”
宗政雅闻言垂眸,蹲下身子,伸手遮住了那双黑色的眼睛,沉默了几秒,手掌滑下,贴着他的脸,拍了拍,跳过这个话题,“把他带到……二楼,不许他出来。”
“这是要金屋藏娇啊。”邹游望笑着调侃,然後被强行拉走。
邹游望被扔到床上,听到关门声後艰难地蹬掉椅子,四肢大张地瘫在床上,长舒一口气,“操了,真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