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狼来啦!”厨房的师傅厨娘,景华院的洒扫小厮,齐齐高呼。
石板上的灰尘飞舞,衆人拿出胸襟里藏着的各色衣物,摇在手上疯狂呐喊。
“打起鼓来敲起锣,扒了狼毛暖被窝,欧嘿!”只见院子的空地上群魔乱舞。
凤苒嘴角抽了抽,这段效果不对,她的本意是扭秧歌的,可是这些人没学到精髓,现在看起来像是智障了。
可眼前这些人明显不受控制了,仗着背靠世子妃这颗大树,世子爷肯定不会责骂他们,指不定还有赏钱,很多都开始自由发挥,放出压抑很久的天性。
厨房的帮工拿出了早就破了的铁锅,宛若用生命在奏响最後的乐章,霹雳乓啷,听的凤苒这个始作俑者险些口吐白沫。
自由发挥的威力恐怖如斯。。。那你是还没往後看。
有了算不上的鼓点的鼓点之後,群魔像是打了鸡血,完全不管观衆死活,你嚎过後我登场,嚎不过了我蹦的高。
秀儿抿着嘴角,她不能笑,更不能哭,她是有戏份的人,不可以放飞自我,两眼一闭,若是可以她还想把耳朵堵上,本来还是捏着嗓子要形象的,可实在太吵了,秀儿一嗓子就破了音,“别看我是一只羊,整个草原我最靓,农夫孤狼牧羊犬,全都爱我羊。”
凤苒摩挲下巴,某勇者,是这个曲调吧。
不管对不对,黄雀已经开始演上默剧了,昂着小脑袋,从疑似农夫丶孤狼丶还有牧羊犬的身边走过,孤狼的扮演者熊起更是配合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黄雀配合含情脉脉脸。
熊起再接再厉,继续引吭高歌,“我知道想要吃你果腹并不容易,为此我愿意披上羊皮与你相偎相依,狼爱上羊啊,就是这麽疯狂。”嚎完之後熊起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记错了,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到他,也没人听过,对,就是这个剧本,没错!
凤苒直觉这剧情崩了,但想不起来哪里有问题,毕竟是即兴创作,能呈现出这副摸样已经很天才了,是吧,她不确定的想。
向来沉默寡言的大厨,挺着怀了一肚子的肥肉,从身後抽出了唢呐,不愧是乐器中的法器,唢呐一响,脚在地上追,魂在天上飘,脑在沟里找。
音色流氓诚不欺我,沉迷于自己魔鬼步伐难以自拔的衆人险些以头抢地,这是什麽剧本,他们没听过啊,在流氓曲调的赫赫威胁之下,衆人的目光如恶鬼讨食。
没办法,他们现在是竞争关系,世子妃承诺了,选出让世子爷印象最深刻的前三名,打赏一整年的工钱呢,他们要努力丶奋斗丶不服就是上!
加戏可耻,他们也要加!
後续没眼看了,哪怕是三大顶梁柱都掰不回来这剧情,凤苒原想着演一出狼爱上羊肉,羊只想当万人迷拒绝示爱的戏码,现在这是什麽,动物园雌雄乱竞吗?
黄雀丶秀儿丶熊起摆出一张我已经尽力了的嘴脸,凤苒整个人都不好了,每一幕事情的发展她都看在眼里,自打唢呐出场後这些人宛若精神病竞岗,各个卖力到离谱,她现在就是想叫停,都不好意思坏了这群人的兴致。
凤苒开始还想着关注段景川的表情呢,可是群魔乱舞让她眼花缭乱,目光不由被吸引了个彻底,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初衷是什麽。
段景川现在怎麽样了呢?
凤苒一出现,他就注意到了,可是他的视线也跑偏了。
秀儿初初开嗓,他感觉自己手指被开水烫了一下,勉力维持住表情,不让他人看了笑话,可熊起那走音的异乡狼他是真的忍不住了,只觉得烫着他的不是一碗滚烫的热水,而是劈头盖脸的一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和鼻孔都放大了,紧咬的牙关是他最後的倔强。
没想到下一步,攻击的不是他紧闭的嘴,五彩斑斓的视野里他瞄到趴在墙头笑道抽筋的段老侯爷,以及嘴都能塞下一颗鹅蛋的兄弟姐妹,顿感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五脏六腑,停滞的呼吸中,他迷迷糊糊想起来秀儿说的:侯府新年贺岁。
很快,秀儿的破音又把他拉回了人间负几层,嘴角的酸麻在警告他不能大笑,双手死死掐着大腿,细细看去,段景川整个人都在呈现不规则的细微抖动。
不过没关系,这个时间节点没人能注意到他。
段景川以为自己可能绷得住,尽量让自己不露出奇奇怪怪的表情,与夫人生活这麽久了,不应该如此少见多怪,包容,包容,还要从容。
唢呐一响,惊起一行鸟雀都掉了毛,还有一只个头大的砰的一下,砸到了地上。
嗯?那是父亲!
他倒吸一口冷气,刚想过去看看,段老侯爷一个鲤鱼打挺,轻飘飘的立到了地上,他这辈子就没见过父亲笑得这般。。。放纵不羁。
作者有话说:
本章涉及大量故编乱造疯言疯语,若有不适,你就当我吃白杆杆红伞伞入幻了。
创意来源也可以说一下,昨晚我做梦,梦见凤苒变成一只狼把段景川这只羊吃了,然後生出来二哈头多恩身的狼羊二代,醒来之後我感觉男女主和我肯定有一方是要疯的,我这麽爱他们,当然要让他们体会一下我的恶趣味了。
以上引用了部分歌词的小部分内容和曲调,别拿臭鸡蛋砸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