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寂没敢放手,用手掌在他背上轻轻摩挲,安抚这只巨大而危险的野兽。
许久,感受到掌心下面的起伏变得缓和,莫寂才慢慢松开手,看着他的眼睛:“严琅,你清醒了吗?”
严琅没有说话,漆黑的眼睛危险地盯着莫寂。
莫寂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清醒状态,只能继续试探:“知道我是谁吗?”
严琅目光锁在他身上,缓缓吐出两个字:“莫寂。”
能认出人,看来是清醒的,莫寂松了一口气。
被束缚的时间应该不短,严琅手臂上满是强力挣扎产生的擦伤与淤痕,大片青紫交错,让莫寂联想到曾经锁在自己脚腕上的锁铐。
闭上眼睛,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压下去,莫寂解开严琅左侧手腕上的束缚带,扶着肩膀让他靠坐在床头。
保险起见,他没有解开另外一只手。
空气中两股信息素缓缓交融,达到了暂时的脆弱平衡。
情况比预想中顺利,安抚的效果也显而易见。
严琅虚弱地坐着,垂下眼眸,慢慢喝着莫寂递过来的水,十分温顺服帖的模样。
莫寂看着安安静静坐着喝水的alpha,精神放松的同时,萌生出一丝微妙的冲动和占有欲。
于是,他起身靠近,左脚点地,右腿膝盖弯曲跪在床边,居高临下捏住严琅的下巴:“还想要信息素吗?”
Alpha不习惯被掌控,在徐徐的沉重呼吸中盯着莫寂,漆黑的眼睛有些渗人。
莫寂当着他的面,把阻隔贴重新贴回去,威胁道:“说你错了,说你再也不敢欺负我,就给你。”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S级alpha的能力,他们是天生的猎手,善于隐忍伪装,攻击力极强。
还没等到回答,仅解开了一只手的严琅骤然暴起,将莫寂掐着脖子按倒在了病床上。
局面和姿势瞬间翻转。
莫寂从眩晕中缓过来,发现刚刚解开的那道束缚带已经缠在了他身上。
之前看到严琅轻轻松松将束缚带扯到变形,他还以为这是某种弹力极大的特殊材料,真正绑在自己身上时,他才发现军用制品的可怕,钢筋般坚韧的材质足以将一个成年alpha牢牢捆住,半分动弹不得。
莫寂气极,想张口大声喊叫求救,嘴却被捂住了。
猎物一旦入手,断没有逃脱的可能,alpha天性中的占有欲彻底爆发,摆出极具侵略性的姿态,没有丝毫温柔可言。
时隔八百多个日夜的亲密接触,熟悉的姿势,熟悉的气息,对莫寂来说是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他被压在alpha身下,气喘吁吁,挣扎中被不断收紧的束缚带勒得骨头疼。
尤其是那只手还不安分地在他后颈上挑逗,反复摩挲却不揭开阻隔贴,戏弄猎物似地,像是故意不让自己恢复清醒,名正言顺地释放兽性。
“你……混蛋!”莫寂咬牙骂道,上次自己只是抱着他闻了闻信息素味道。这次轮到严琅,他就又摸又亲的,凭什么。
太过熟悉的两幅身体,对彼此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严琅右手十分自然摸到了莫寂的后腰,掀开卫衣下摆,一边咬着他的耳垂,一边扯开裤子……
再下去就要彻底失控了。
莫寂偏过头,狠狠一口咬在严琅肩膀上,从齿缝中发出嘶哑的警告:“够了吧。”
血腥味和剧痛的刺激,暂时唤醒了alpha的理智,严琅停下动作,低头凝视着身下的omega,在那双灰褐色的眼睛里,看到了羞耻、恼怒、不甘心。
沉默地对峙片刻,严琅揭开莫寂后颈的阻隔贴,吻上他的嘴唇,用信息素和唾液交换的方式来获得安抚……
两个小时后,莫寂走出病房,将卫衣帽子拉起来,遮住了半张脸。
门外除了两名卫兵,其他人员都被要求暂时回避。
助理站在走廊中央,看到莫寂出来,急急走上前。
没等她开口,莫寂抢先回答:“严琅状态稳定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助理视线避开莫寂发红的唇角和脖子上的痕迹,恭敬客气道:“非常感谢您,我这就派人送您回去。”
莫寂回头朝病房看了一眼:“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助理点头:“您说。”
“严琅要是醒了,问起今晚的事情,别说我来过。就说你们从医院信息素库里找的志愿者,捐献了信息素,不要让他知道来的人是我,可以吗?”
顿了顿,莫寂解释道:“如果被他知道你们找了我,他会不高兴的,说不定还会迁怒你们。”
看得出来,监察官和前任omega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助理虽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好,我答应您。”
莫寂将帽子拉得更低,道了声“谢谢”,转身走向电梯。
第二天中午,严琅彻底清醒。
病房里充满了各种复杂的药剂味道,但仔细分辨,还能嗅到一丝残存的青柚香气。
严琅皱了皱眉,看着手腕上束缚带的勒痕,床头检测仪器显示出他的身体状况恢复良好。
“昨晚有人来过?”
病中记忆混乱,他无法确认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个梦。
助理双手垂在身前,平静地回答:“是医院信息素库里找到的志愿者,临时安排来捐助omega信息素,帮助您稳定状态。”
严琅盯着病房垃圾桶里多出来的一块废弃阻隔贴,眼神冷了冷,“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