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外,二少主听完这些只是长长噢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并没有谢无垢想的那般在意。
脚步声夹着银饰叮当忽近,一双黑色长靴停驻在谢无垢面前。
随後来人擡手,呼吸声近在咫尺。
冷气逐渐贴近,他迅速与那人拉开距离。
“二少主若是想让我起来直接命令就好,这是何意?”谢无垢擡眼拧眉。
苗疆的这两个少主。。。。。。
。。。。。。脑子都有点病吧。
见美人如此,澹台卿面笑神色顿然一僵,不过很快又破冰,嫣然一笑:“美人真是不解风情,兄长怎麽就留你做了下属,唉,猜不透呀猜不透。”
谢无垢:?
不解,
。。。。。。什麽?
谢无垢讷愣,一时无法消化对方对自己是否别有他意,只是回想起几日前,澹台卿放在自己肩上反复摩挲的手。
还未从回忆抽离出来,二少主就说罢,转身毫无兴致地道了一句:“起来吧。”
“是。”他不多想,刚起身,擡眸间双目视线又多一人。
银饰声叮铃当啷,不用猜就知是又请来哪尊大佛,那人未语唇先笑,悠长噪音渗满春日午後的懒洋洋:“哟,这是什麽风把你吹来了,澹台卿。”
“见过兄长。”澹台卿行礼时笑容可掬,谢无垢在旁瞧着却觉得假。
似只双目含毒的黑蛇,不怀好意。
谢无垢默默敛下眸中涌动的多馀情绪。
两人寒暄着,他思绪放空,突然一声无垢,将他拉了回来。
“无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和兄长先待着。”叫他的人正是那位假正经的澹台卿,他正笑得粲然。
男人身侧有意蹭过谢无垢的肩膀,一句轻飘飘的耳语略过他的耳畔,听不太清,不过好似在说:“我很欣赏你这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模样,来日方长。”
话落他又转眸,方才澹台卿凑近自己耳畔的举动好似早已被眼前人收进眸底。
谢无垢分明瞧见裴归云的眸目暗沉了几丝,指身攥紧。
“累了快两天了,蛊虫寻的如何?”适才还面色阴沉的少主又眯起漂亮的双眸朝谢无垢贴近,语中含蜜,甜得发齁,“没寻完也不要紧,你昨夜是伤患,我能理解,先回殿吧。”
谢无垢颔首。
林间又浮起薄雾,团团灰白色遮人视线,脚下枯叶嘎吱不断,雨後空气清新凉爽。
两人回到殿中,谢无垢把肩上竹篓放至殿堂地上,裴归云凝眸篓内扫了一番,命下人拿下去。
而後谢无垢又听裴归云指意去沐浴更衣,换回那套紫白寝服,再回殿堂。
托着腮的裴归云高坐长椅,两指轻甩吩咐下去,一名少女就端来一口冒着热气的碗急步进殿。
“喝了吧,驱寒。”上方那人慵懒发下金口。
谢无垢接过少女手中瓷碗,碗沿浮着雾气腾腾,氤氲了谢无垢的眼眸。
温热的碗壁渗入他有些发凉的指骨,他慢抿一口,姜汤滑入干涩的喉咙,一路暖遍全身。
还有一丝丝甜味涌上喉口,不知是不是错觉。
见裴归云没换衣服又没吃汤,谢无垢擡起双眸,缓缓问了句:“少主不冷麽?”
话音几乎是从他唇齿间挤出来的,闷沉沉的一字一顿显得生疏,似句客套话。
椅上那人高高翘起长腿,足尖幅度极小地朝前颠了颠,喉间像在嗯?了一声,开口即笑:“想喝你给我做的梗米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