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
意思是想喝他做的粥,因而没吃热汤。
谢无垢听罢,眉目透着冷淡,双手相拢接令时,缓回一句:“好,属下这就去为你做。”
他将那盅装姜汤的碗杯放至桌沿,又谢一声转身想溜,可刚没跨出几步,只听谢无垢怀中叮当一声,腹侧有东西直直坠地。
长椅上的那人见状扬眉,视线轻微扫下,随着那东西在地上滚了两圈,裴归云即要散架的调调染上疲惫:“那是何物?”
掉物的人儿刚摸起那东西,收回袖中回:“是邬子琛赠予属下的风铃。”
裴归云扬起的眉在话尾多了些许不解。
被黑色长靴包裹着的腿放下,椅上那人起身,几步踏向谢无垢跟前。
对方轻盈的步伐掺着银饰不停叮咚作响,只见来人向谢无垢伸出手臂,指尖示意般稍稍往上擡了擡。
云纹绣在勒紧的紫白衣袖上,少主修长细腻的指身洁白如玉,谢无垢领会,把刚藏回去的风铃又拿来递给他。
银白色的风铃闪着细碎光茫,刻风铃外身的图案却交错繁琐,好不美观。
裴归云两指轻捏着它,这麽评价。
“他是何时送你的?”
风铃在男人两指之间来回滚动,他随意把玩了一会儿,擡眸突兀开口。
对方不解问此话是何意,如实回答:“属下去山中寻蛊引子时,他不放心就塞给我了,说是遇险能召他用的。”
“一种都还没寻到前他就送你了?”
“是。”
握着风铃那人手上一顿,怔言。
谢无垢注视着裴归云的面孔,其人的脸色在极短时段内愕然了一下,容颜上还夹杂着一些令人读不懂的复杂神色,似失算又似愤恨,让人百思不解。
不过须臾间就被他那对天生含笑的桃花眸掩了过去,让谢无垢抓不住空隙询问。
“他送的东西你就如此宝贝,连换回寝衣也要揣怀里麽?”裴归云转开盯着风铃的眸子,将目光投射在谢无垢脸上。
笑靥如花的面孔暗含浅浅渗人的阴戾,冰冷的目光却如同焰火一点一点灼烧着谢无垢,令人浑身都不自在。
桃花眸仍旧柔情地微眯着,似只漂亮的白蛇。
可蛇总是唇齿噙蜜,吮一口即可当场毙命。
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麽,那只似白蛇的裴归云又啓齿,甘若醴的话儿在口中滚了一圈,洇出:“那我送你的玉牌,无垢又有视如珍宝般片刻不离身麽?”
调调无形溢出醋意,谢无垢没太在意。
不过这个是真有话说,他从怀中掏出那枚白璧无瑕的玉牌:“少主送的护身符,属下哪敢离身,要不是这个玉牌,我想少主还未必能在属下遇险之际赶到。”
“嗯?”裴归云眉尾又挑上一抹调笑,语调溢笑好听,“现在不污蔑我一直跟踪你了?”
谢无垢态度平和,温言道:“少主能时刻关注属下动向,又何须费力跟着,就算是跟,也是担扰于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恕我在森林的无知。”
裴归云喉间冷哼一声,听不进一丝花言巧语:“嘴怎麽突然变甜了,叫我好生不适应。”
他话语至此,又添一句:“还有,下次不许再乱收陌生人的东西。”
陌生人?
谢无垢不明对方为何如此恼火,唇缝刚啓,又被裴归云堵住:“行了,你先下去罢,我有事再召你。”
谢无垢终于可以说话:“那少主不喝粥了麽?”
裴归云恹恹:“不必做了,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