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裴归云说的那般,抚慰的举动。
月,盛满了亮,于是沿着窗缝一泻而下。
两人披月光入眠。
明朝,一缕煦阳映过木窗撒在谢无垢的脸上,他蹙眉,睁眼。
人的喘息均匀地喷洒在他的面颊,他眼帘前,正对裴归云的睡颜。
墨发柔软成卷贴在他的脸颊,对方的手臂还搂着自己的腰。
两张脸近得快要贴在一起,谢无垢擡手,想挪走他的手,不知是否惊醒了他,裴归云也睁开了眼。
而後,这人竟然顺势借着挽他腰的动作,将谢无垢埋进自己的胸口。
下颌支在他的头顶,双手环抱着怀中人。软柔被褥没过脖颈,蹭吧蹭吧时裴归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满意地闭目重新睡去。
又被闷着的谢无垢:。。。。。。
从朕身上起来!
气不打一处来。谢无垢狠狠揪了一把裴归云夹着自己的大腿。。。
可算解开束缚,裴归云起身整理好衣领,皱起眉来委屈巴巴:“昨夜我为了抚慰你,可是留宿伴了你一整宿,你怎能如此对我。”
“手自己就动了,属下也不知为何。”谢无垢面不改色地道。
仍回首看他丶面带微笑的裴归云:。。。。。。
他整理好衣服下榻,笑眼眯眯地冲着谢无垢:“不必谢我,要是你被这情蛊折磨死了,对我可没好处。”
榻上人垂眸:“叫少主操劳了。”
“我回去了,早饭到时会有人送来。”
他这次竟意外的不邀请谢无垢一块,那人应下,裴归云推门踏出。
用过早饭,他因为抗拒裴归云昨夜想为他擦身,因而身上汗水黏糊糊的,他打算去沐浴换衣。
走至柜前,谢无垢一拉开,里面竟个个排列着整齐的上等好弓。
他:?
他瞬间明白裴归云那时耳语侍从,吩咐的是何事了。
柜底还放着一张墨水画的纸,谢无垢拾起一瞧,依稀能辨出上面写的是什麽:
“昨日你陪我找鹿膏有功,这些是赏你的,不许不受。”
话尾,还画了个似耶的剪刀手。
丑。
谢无垢看完只有一个感悟。
画与字都丑得出奇,这是从小接受练书画的小少帝无法共情的。
他静静将那张纸放回原位,拿衣去沐浴。
曦晨才从层云中冒出,破晓时的风还是有些凉的,路上行人纷纷裹紧侍衣,脚步匆匆。
衫衣内残留的汗水又被风干,凉凉地渗入谢无垢的身子骨。他臂处挂着干衣衫,面无起伏地行入净身室。
片片白帘一泻而下任风起伏。池水面浮着团团雾气,白皙修长的腿入水,谢无垢将手中衣物堆放在池边,半身浸水。
热气氤氲了他的眸目,眼前白雾缭绕。
温热的池水融化谢无垢寒入骨的冰霜,热汤浸身,一片暖烘烘。
他享受着热水沐浴的舒适,凝眸于池面,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这里多了几片吻皱池水的花瓣。
花儿在透明水面上飘浮,池水荡漾。室内溢出淡淡木檀香,谢无垢仰着头,思绪随着上升的雾气放空,扑通一下,身旁好似又多一人。
他一愣,转眸看去,只见裴归云不知何时裸着身子贴到了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