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叫他如何是好。
难怪当时易取,原来是个无用线索。
既然是在澹台卿的殿堂找着的,是不是他做了手脚?
谢无垢预感又有任务。
做心蛊,要取之花灯粉。听侍女们说,今夜又有赏花会,要不去碰碰运气?
他心琢磨着,一口茶还未吃下去,就去敲响了裴归云的寝门。
浓夜中,劲风呼呼刮过,月影摇晃。有一人提着纸灯笼站在隔扇门窗前。
他冰冷的眸目面着木质的门窗,只闻下刻吱呀一声,门被拉开。
屋内烛火映亮来人的面孔,谢无垢擡眼,与裴归云对视。
“无垢这麽晚了还来夜访,是想通了?”
他居高临下地扫谢无垢一眼,声儿暧昧不清,唇角洇出笑意。
谢无垢读懂他话中意:。。。。。。
滚。
美人儿披着一头墨发,仰起首冷脸瞧着自己的模样还蛮招人喜欢的。
裴归云垂眸,端详着他。
劲风撩乱谢无垢的发梢,两人在风中相视。
傍晚去敲别人的寝门,而且还是这位有病的少主寝门。
总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他心说。
对方自己送上门,裴归云笑着转身,收起调侃扔下一句:“夜里凉,有什麽事无垢进屋说吧。”
谢无垢应下,进门带门。
只见裴归云坐在椅上,懒懒又扫他一眼:“坐。”
谢无垢垂下眼帘,有事说事:“今夜好像又有赏花会,少主想去麽?”
此话一落,坐在椅上那人微妙地挑起眉头。
“无垢特地登门诚邀,你说我不想呢,定是会辜负你一片心意。”裴归云绕着话儿,又问,“不过我好奇无垢为何想邀我?”
气氛似石子沉入海底,咚地一声,静谧又微妙。
谢无垢言:“上回少主不因蛛毒腹痛,错失机会,属下想趁此弥补。”
“就如此?”
“嗯。”
又能涨愉悦度,又便于找线索。
这机会不拿白不拿。
“行,”裴归云起身,“刚好我歇息过了,我叫人备马车,你随我来。”
谢无垢颔首,跟至男人身後。
两人沐完浴都身着紫白色衣装,谢无垢这身素衣还是裴归云的。
理由是那人当时懒得叫人给谢无垢送衣。
回寝忘记换这身,谢无垢身上还留着淡淡的木檀香。
上马车,二人并排。
风撩帘子,浮在谢无垢皙白的面孔,他垂下眼帘,思绪放空。
车轱辘在平地上转啊转,约莫半时辰,热闹的人声儿搅入谢无垢耳中。
他闻声掀帘,目光向外眺去。
猩红色的花灯在空中飘荡,只见眼帘前人头耸动,叫卖声四起。
侍从低眉道了句少主,裴归云嗯了一声,先行一步。
谢无垢跟上。
楼阁有华服公子把酒畅欢,美人儿水袖扬起,闻声飘舞,街上的布衣百姓推搡着,孩童手摇拨浪鼓笑中奔跑,一片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