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伞掩住你的思绪
那侍从听着,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压声:“你看昏花眼了吧?我只带了两把!”
谢无垢彻底:。。。。。。
雨水噼里啪啦地溅在伞面,而後沿着伞沿滴下。
指腹捏着木质伞柄,执伞人特地将伞往身旁人偏了偏,两人步行入殿。
足底辗过水洼,裴归云眉目向下,只见那人仍系着个高马尾,额发垂至脖颈。
没了煦日映照的雨日,他冰冷的眸被伞打上阴影。含着水雾的风掠过他眸,濡湿他眼睫,其人敛起思绪,任它滚淌于眸底。
瞧谢无垢眸目低下丶细心执伞的模样,倒是有些可人。
裴归云心说着,又瞧见这人身侧。
大片雨水已然打湿谢无垢的身侧衣物,将那块黑色晕染得更深。
伞全然是往自己这边偏的,裴归云笑,擡手搂住谢无垢的肩。
淡淡木檀香与黑雪松相撞,谢无垢一愣,转眸投向旁人,在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无垢衣服湿了,伞再往我这偏点,你也不必挡雨了。”
两人身贴着身,裴归云掀开眼皮与其对视,笑得嫣然。
谢无垢冷眼相视,不发一字。
冰凉的雨水打在裴归云的手上,两人贴着,谢无垢步伐渐快。
凉飕飕的风渗入肌肤,他只想快些到寝,裴归云搂肩的手用力,摁住他匆匆步伐。
“作甚?”谢无垢又转眸向他。
裴归云摆出一副可怜兮兮:“无垢走这麽快作甚?雨水都溅到我腿上了。”
三三两两的侍从见主子走几步,停几步,也不敢越过他们,只顾低头等待。
谢无垢皱眉,假笑着:“天寒,属下这不是怕少主冻着麽。”
指腹摩挲着他的肩头,裴归云歪脑,一脸笑意:“我何时说我冷了?”
两人对峙不下。谢无垢只能从着他,默默慢下脚步。
雨水砸在花叶上,嗒哗哗。凉风又拂过,吻皱不远处的池水。
可算把这尊佛送回寝中,谢无垢告辞。
那把油纸伞落入谢无垢手中,他执着伞,独自一人敲响澹台卿寝门。
屋檐积起水洼,流水顺着檐边接连不断地滴下,砸在谢无垢的油纸伞上。
吱呀——门被拉开。
那位一身黑衣丶耳戴蛇形银饰的男人踏出,瞧见来人後,诧异地挑起眉头:“无垢?想不到你还会亲自登门,有何事麽?”
谢无垢知道他登澹台卿的门就是羊入虎口,但要不是来送东西,他才不会来。
“小龄在麽。”他掀起眼皮,执着伞语气淡漠。
流水滴滴答答,又沿着伞沿滴下,澹台卿挑眉:“你二少主还站在这,你开口就唤九儿,她当然。。。”
“无垢哥哥!”这二少主话未说完,一片女声就闯了进来,“你是来找小女子的嘛~”
祝九龄披着黑斗,仰着脸,一副俏皮模样。
谢无垢微笑,从身上捏出油纸包的东西,递给她:“还记得那时京城你救下的那名男童麽,今日我与他见着了,他叫我把这个给你。”
见不是来特地找她的,少女笑脸一僵,澹台卿在旁轻笑了一声。
祝九龄扫向来人的脖颈,发现他并没戴自己送的玉坠,眸光黯淡了几分,而後又皱眉,略感嫌弃地指尖捏过:“这什麽呀。”
油纸包着方形东西,泛着淡淡甜香,应该是糕点一类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