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好意思说!”见到人後,家主刚压下的怒火又一次迸发,“你自己捡过那薄册翻翻看!”
一名侍从冷脸将地上薄册踢给他,册沿蹭脚尖,熟悉的封面落入他眼。
戊墟长老有些慌了,捡起那册的指身都在微微颤抖,翻页,他即刻仰首拧眉:“这不是老夫的字迹!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写这种东西!”
贼喊捉贼,椅上那人哼了一声,提示:“你且看看你身边之人。”
乌发浮在男人白皙侧颜,谢无垢眸目淡淡。只见昨夜那位亲手被自己处死的人儿,此刻竟绷紧肩背丶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了这。
惊愕丶惶恐二字在戊墟长老看见其人後,迅速爬满他的瞳孔,扑通一声,那位方才还振振有词的人儿瘫软在地,怔言。
如今才反应过来的他已然不济于事,但死到临头,他依旧狡辩,指着谢无垢的鼻子谩骂:“是他!就是这个贱奴他诬陷老夫!都是他做的!”
听者偏首,假意行礼,静如潭水的面孔毫无起伏:“长老,薄册字迹皆为你写,如今你却将错怪我,是在质疑家主大人的辨认能力麽。”
戊墟长老哑言。
怒火中烧,可他下刻又竖起眉头,眼珠子瞪得溜圆,恶狠狠朝向谢无垢:“是,你的确没有这个胆量与能力仿老夫的字迹写下如此荒唐之言,但你是裴归云养的狗,定是他用独家秘术指使你做,才叫家主瞧不出来的!”
那位莫名背锅的裴归云:?
真是位血量极厚的小boss(←系统教的。)
死到临头依旧嘴硬。
“那小爷我算不算一个证人啊?”
须臾,一个语中含笑的悠扬男音飘入殿中。
来人一身锻锦黄衣,墨发翩翩宛若流水淌至腰侧,他执剑腰别玉牌,步伐轻快。
身侧还跟着不少侍从。
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小侯爷驾临,衆人行礼,姬绡白擡手笑免。
“本侯今日到此,是来谢罪的。”
皙白指身把玩着腰间玉牌,姬绡白面中含笑,慢悠悠走至戊墟长老身後:“我年少无知,前几日与戊墟长老学了点禁术,他同我说,此术是他秘门,无人知晓,家主大人一查便知。”
此话一落,身前那人属实慌了,姬绡白漫不经心扫他一眼,而後笑着走至家主跟前。
家主迟疑一会儿,还是决定窥他内功,可一窥不知道,这位少年内里竟也流淌着同戊墟长老一样的暗流。
独一无二,从未见过。
“戊墟!你还有何话可言!”
家主彻底恼怒,爬满皱纹的脸憋得通红,似气得不轻。
姬绡白在旁笑着添油加醋:“而且本侯与裴少主从未见过,炼蛊之人识得的,只有戊墟长老一人,我有错,不该随意听信他学了禁术。”
戊墟长老气得发抖:“一派胡言!”
此话未落,姬小侯爷身旁的侍从就即刻将剑架在啓话者的脖颈之间:“休得放肆!”
“你是说侯爷撒谎麽?”家主的脸黑沉了下去,“来人!将这孽障拖下去,即刻行死刑!”
一声令下,伴着一阵鬼哭狼嚎丶叫喊冤屈,戊墟长老被几个侍从拉了下去。
家主平复心情,一脸赔笑:“叫侯爷见笑了,侯爷误学禁术,要不让老夫帮你把这暗流驱尽,将功补过?”
“行啊,”姬绡白笑着回礼,“那有劳长老了。”
可算告一段落,两人走出门外。
“你饭後说飞鸽传书,传的就是他?”裴归云环胸靠在隔扇窗上,目光扫向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