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夜挂上一轮明月
邬子琛的双手蠢蠢欲动,欲要擡起,就听木柜外的足步声愈来愈近。
谢无垢将手放在腰侧。
砰砰。
砰砰。
心跳加快。
木柜的门被拉开,谢无垢迅速拔刀!
只见下刻,刀尖直直插入拉柜人的胸膛,鲜血从胸口衣料一涌而出,黑衣人面露惊愕。
来不及思索,刀被拔出,刺刀人又立马拉着邬子琛跳下木柜,跑路。
衣摆在风中飘扬,趁那俩黑衣人仍在愣神之际,两人早已跑出木屋。
可刚奔出木屋,谢无垢就拉着他蹲在一排灌木丛中,静待黑衣人出来。
邬子琛不解其意,刚想啓唇问他,身侧人就转首将食指贴于唇瓣,冲他做了个嘘字。
他噤声。
“笨!连两个人都抓不着,你干什麽吃的?”
俩人从木屋走出,其中一位黑衣人猛敲了一下身旁捂着伤口丶头发束起之人的脑袋。
血色渗出衣料晕在指腹上,又莫名挨了一击,束发人忍着疼痛,狠骂回去:“主子又不是叫我一个人抓!我方才受伤,你这个蠢货又在干嘛?”
两人僵持不下,先啓话那人丢下一句:“赶紧找人吧,我可不想我的人头落地,你去左边我去右边,我们分头行动。”
二人匆匆而别。
邬子琛明了了谢无垢的用意。
“他们去寻人的话,大概率是不会折返了,”谢无垢目视前方,淡淡说道,“不过此地也不宜久留,先离开这。”
一片温热又覆上他的腕处,谢无垢转眸,与其弯起的眉目对视:“我知道这有条近道,随我来。”
两人又在风中奔走,煦光刺目晃眼。
行过一道树木丛生丶满是泥泞的道路後,靴底溅起一片尘沙,眼帘前可算是一片拥挤的人群。
“你要带我去哪?”
手腕被人扯着往前走,谢无垢疑问。
邬子琛不答。
两行修长人影穿过人群,叫卖声混着人间烟火气融于京城中接而不断。
拨浪鼓在孩童手中转啊转,街上尽是些布衣百姓。
直至那人将他拉至一座府邸前,谢无垢:?
漆上深黑的楠木柱立在两侧,大门紧闭,屋顶一片青砖砌瓦,乌木牌匾上刻着邬府两个烫金大字。
“这是?”
谢无垢二字刚脱出口,臂处衣袖一紧,又被前头人扯了过去。
杵在一左一右的护院见来人即刻露出喜色,拱手行礼:“邬二少爷。”
邬子琛道了句免礼,而後笑容可掬地问道:“阿姐在府里麽。”
其中一名护院低眉回道:“在的二少爷,小的去通报一声?”
他莞尔颔首。
估摸半刻不到,一位身着锦缎长裙的亭亭少女急步而来。
她两手相握于腹下,乌发及腰插上步摇,桃夭粉色碧纱衫裹在双臂侧,束腰,齐胸襦裙系上翩翩红绳,下摆轻衫则画着云纹,白粉相间。
“昨夜雨骤多梦,我就梦见阿琛回府,可谁曾料想,我今朝一睁眼就听闻你归来消息,欣喜的我连忙匆匆前来。”
那少女弯着一对如秋水涟漪般的双眸,唇边笑意难掩。
一身白衫素衣的少年也笑,眸目韫着盈盈水光:“家中近来可好?阿姐。”
少女道:“一切安好,父母也格外想念你,这位是?”
馀光又映出一位翩翩少年郎,她话至一半转眸,朝向那位紫白正装丶墨发及腰的男人。
银饰别于发间,额发浮在近如雪色的双颊侧,紫白相间的服饰瞧来似外地打扮,黑封裹窄腰,他身段高挑颀长,一对寒目明眸格外深邃。
温热感从他腕处下移,邬子琛顺势与其十指相扣,笑回:“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