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来转去还是回来了。
一人目光远眺,眼帘前尽是一片绿色,他独自思索。
只身行出偏地踏过中庭,谢无垢随便敲晕一名落单侍从,取而代之。
如今为时尚早,应是下人送朝餐的时段,他混入一行侍从中。
本想碰碰运气,结果那行侍从真走进了夥房。
得来全不费功夫。
足步声渐起中一行人踏入屋内,盘盘饭菜早已摆好,待人拿取。
随後,不远处的男声落下:“今日到你去给家主送朝餐了。”
谢无垢擡首,只见最前头那人,把手指向了他前面那人。
“其馀的随我过来。”
话还未落下,那被指之人就去拿餐,谢无垢擡手拦住,冲他莞尔:“今日我去送罢。”
那人睨他一眼:“为何?”
“因为今日我恰好有事找家主。”谢无垢不变脸上笑意。
无需跑一趟他自然愿意,于是那人从唇齿间挤出二字:“行吧。”
裹满汤水的馎饨上浮着葱白,旁侧摆着雕刻精致的金乳酥,还有胡饼。
皆被一一放在托盘上,谢无垢带走。
而後出门,好巧不巧又碰上万俟公子。
谢无垢不动声色,低眉行礼。
可就在他转身即走之时,那万俟公子错愕一句:“谢公子?”
那人足步又顿。
回首,谢无垢道:“万俟公子能识破我的易容术?”
对方笑了:“这易容术是裴家主教你的罢,他是从我这学来的,我又怎麽识不破?”
两人对视片刻,谢无垢:“原来如此。”
万俟公子:“不过谢公子为何要易容?还来到了这。”
谢无垢:“我有事找家主,但不便以真身相见。”
听罢,对方微妙看他一眼。
那一身墨绿收腰装的人儿环胸,笑:“那你还不知道家主在哪罢?”
他颔首。
“随我来吧。”
男人转身,先行一步。
一片枝桠挂满绿叶,簌簌作响。前头那人又问:“我记得初见你时,可亲近家主了,为何如今却不敢现真身?”
这是能说的麽,反正他也是个书里人,不会懂没有感情的他究竟为何。
长睫低下,身後人端着吃食,缓回:“我能不说麽。”
所以他拒绝。
万俟公子闻话侧目,但又很快转了回去:“行。”
是冒犯了麽。
有人想不通。
两人在家主宫中行了一会儿。
梢叶掠过一漆上乌黑色的牌匾,上面刻着食室两个烫金大字。
“就在这里面,你进去罢,我先走了。”
领路人欠身告别,谢无垢回礼。
端着吃食那人走近隔扇窗,他先将手中盘放至地上,叩门。
“进。”
里屋传来一道久违的男声。
拾起托盘,谢无垢侧身推门,低眉行礼:“家主,该用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