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男一女同时一愣:“怎麽了?”
“你为何挑我上次选的那款?”谢无垢冷淡的眸目扫过旁人。
邬子琛笑回:“无垢不是说那银镯自己戴麽,我为何不能与你戴同款?”
气氛坠入一种微妙的寂静。
可是为何呢。
谢无垢一想到他们仨人戴了同款就莫名不爽。
“再换一种吧,”他淡淡啓齿,眸目垂下,“我不喜与别人用同一款。”
话音一落,见气氛渐怪,女人二话不说又将银镯放了回去,邬子琛赔笑,也识趣地挑了另一款青绿色珠链。
二人离铺,那鸦青色锦袍的公子侧目又问:“无垢怎麽突然想着要送我饰品了?”
身侧人转眸,反问:“你不喜欢?”
对方晃头笑说:“没。”
就是太意外了。
“那就收下,”谢无垢双手环胸,语气冷冰冰,“我见客栈没有纸砚,你同我去买些来。”
他足步加急,邬子琛接而几步跟上:“你要写字?”
谢无垢淡淡:“总之有用。”
邬子琛扬眉。
二人去买了纸砚後回客栈,谢无垢坐至桌前平铺一张白纸,独自磨墨行字。
不一会儿,邬子琛单手拎着两只蛊术化的鸽子过来,落坐他身旁:“你要给谁写信。”
还是两封。
谢无垢擡眸看了一眼,谢过那两只满羽钛白色的鸽子,继而低首行字:“你不认识,不必知道。”
一气呵成。
他满意扫着这白纸黑字,卷好放入竹筒,系于白鸽的红爪上。
指身紧攥着手中鸽,谢无垢走至门口又将其放飞。
男人回眸,与跟来那人对视一眼:“我出去一趟,晚些回来。”
寡淡如水的音儿降下,他转首,温风似水晕开男人发梢,那人执剑,染上寒霜的眸目愈加冷冽,抛给屋里人一袭黑衣背影後,匆匆离去。
绕过京城的熙攘人群,那袭黑衣之人踏上酒楼。
美人儿撩开翩翩水袖欢笑对舞着,一个个身着华服的贵家公子把酒言欢。
小二见来人,咧开了唇:“这位客官要点些什麽呀?”
他几步坐至靠窗的案几,此时漆上乌色的木窗半开着,往下一眺,京城人群收进眸底。
“我邀了人,待她来了我再点罢。”谢无垢转首,笑看他说。
那粗布衣小二将手中白色汗巾往肩一抛,忙躬身应着好。
扎着裤脚的麻鞋匆匆踏走。
一枝花玉簪子于乌发间荡漾,来人秋眸朱唇,肤如凝脂。上衣是粉白色锦锻长裙,下摆则为纱裳,轻盈行来。
淡淡胭脂香从不远处飘来,引来衆人灼灼目光。
支起腮,桌边那人撩开眼皮,笑转向她:“来了?”
女人嗯了一声勾唇笑,微微欠身:“谢公子今日怎会有如此雅致,请我吃酒?”
“闲。”
男人轻弯狭长眸目,含着笑的目光掷向她:“快坐。”
女人颔首入座,谢无垢又对她笑言:“姬夫人想喝些什麽?”
“烧酒吧。”姬夫人笑说,“最近爱吃些烈的。”
谢无垢:“不来点下酒菜?”
话罢,对面那人即弯起宛若盈盈秋水的眸目:“谢公子有事就说罢,不必再破费了。”
方才小二见桌边又多了一人,于是又急步行来:“客官吃些什麽呀?”
“一坛烧酒。”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