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鲜血瞬间在她胸口的衣料晕染开来,唇角淌血,可那祝九龄却依旧持着笑意。
“你违反游戏规则了。”
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女声响起,谢无垢垂下眼帘,只听下刻砰地一声,女人倒地。
她的唇瓣并无翕动。
死了?
谢无垢低首看着她拧眉。
怎会如此容易。
天边煦日终于烫穿白色的厚云,盖在那位胸口插刀的女人身上,她红色的鲜血与侍从的血液交融,一并润湿了翠绿杂草。
女人笑着阖目。
仍盯着她看的人儿突然感觉脑中一片头晕目眩。
鬓角随即冒出冷汗,谢无垢拧着眉咬唇,扶头蹲了下去,疼得发颤。
啪嗒。
啪嗒。
冷汗顺着他秾丽的面孔打湿衣襟。
一股血腥味充斥他唇齿,男人整个身子瘫软在地,回忆涌现:
噗嗤一声。
一把刀剑捅进他的胸口。
刻着云纹的黄衣布料上有鲜血晕开,谢无垢瞠目瞪向来人,却发不出一声。
“你。。。”
话儿被涌上喉头的鲜血浸泡,噎在中央,他皱眉猛咳一声,血溅了一地。
“抱歉,陛下。”
寝宫外雷声大作,唰地一下刮起了如刀大雨。
轰隆隆——
白色的雷鸣在啓话者面孔上忽闪,昏暗环境,那男人低沉的声儿融入浓夜之中,听不真切。
眼帘前,是为这个一国之君尽心尽力半辈子的忠臣,可不想今夜却要了他的性命。
疼痛在谢无垢的伤处蔓延,他捂着胸口,拧眉发汗,心的撕裂感竟比那剑伤还痛。
啪嗒。啪嗒。
指身攥紧大片黄色的衣袂,汗水沿着他的下颌砸落在地,一袭痛感直击他脑,谢无垢彻底昏了过去。
再次睁眼,眼帘前是一片白茫茫的纱布,木檀香在鼻尖萦绕,身侧抽泣声一片。
“陛下!陛下醒了!”
一蓝黑衣的侍从瞧见後惊呼,第一个上前的是裴归云的身影。
手被温热的指腹牢牢裹着,一颗滚烫砸落在榻上人苍白的面孔,谢无垢偏目见此皱紧了眉头,想擡手为其抹去泪水:“阿誉,你怎麽哭了?”
“陛下。。。”
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淌,裴归云抓着他的手垂下了头,而後,又笑着去吻男人额尖:“太医说陛下无事了,臣高兴。”
发着颤的吻轻轻落至谢无垢的额头,对方呜咽着,忍着泪。
谢无垢又在唇边扯出一个笑:“既然朕无事,阿誉就该笑,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样子。”
指身被愈收愈紧,裴归云泣不成声。
再後来,泪水打湿他的衣襟,有人紧抱着他细细哭着。
他听不见对方在说什麽,仿佛两行热泪无声,似一言不发,又似道了千言万语。
谢无垢发着颤擡起了手。
指腹贴上他滚烫的热泪。
恍惚之际,下一刻,他又感觉自己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一熟悉的香味缠绕鼻尖,眼前暗黑一片。
“你想救他?”
猩红色衣袖裹着劲瘦的臂弯映入眼帘,含笑的女声音儿宛转慵懒,却不达眸底:“这一世,他又是怎麽死的?”
裴归云抱着怀中人颔首:“太医说是病逝。”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笑:“行,想救他可以,不过老样子,我还是要他的记忆与你的性命作为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