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一个看上去远比自己年轻的人用上了敬语,不过,贝尔摩德存在在组织的时间几乎与他一样长,还早早地受到了boss的重用,她应该比自己看到的要老得多。
也有可能是,贝尔摩德这个代号被继承了,但这都不是一个替组织经营社会上公司的傀儡会知道的事。
他离秘密很远。
“但是。”
贝尔摩德的下句话,不说把他从天堂打到地狱吧,也回到了人间。
“我只是不会插手你跟琴酒之间的事而已。”
她也不会提供特殊的帮助。
皮斯科有些不满,但他绝对不敢将这种情感表现出来,事实上,如果贝尔摩德能像她说的那样不插手,已经足够好了。
于是他不甘而柔顺地低下头:“我明白了,感谢您。”又灰溜溜地走开了。
在这样的场合,一切社会上的实力丶财富,都不值得一提,因为他所面对的,是琴酒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暗杀!
贝尔摩德凝视着皮斯科的背影。
心中暗暗分析着。
不对劲。
对皮斯科的性格,她不是不熟悉,这老东西年轻的时候尚且有些手腕,否则不会与宫野夫妇走得如此近,但他早就得了老年人的通病,腐朽的躯体让他的思维逐渐迟缓,也开始满足于社会上那些低劣的吹捧,以至于淡忘了组织残酷的本性。
他开始趋于保守,在乎自己的享乐,而试图隐瞒那位先生,不去开疆拓土,创造新的价值。
甚至,对组织里的一些资金,还……
贝尔摩德眯了眯眼睛,这样一个老眼昏花丶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又是怎麽会突然发现掩藏在一次服从性测试之下的危机,以至于出了昏招呢?
以他之前的性格,一定会弄脏自己的手,仿佛这样就可以让组织放心,继续粉饰太平吧。
在今天之前,贝尔摩德只会笑看他的挣扎,而在这个当下,她却开始思考起其中更深层的原因。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所有人推到了演绎的位置,让剧本不按照一开始组织构想的那样,演下去。
太宰……
每当与太宰治处在同一个场合,就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贝尔摩德想,自己在当下,并不是演出中的一员。
她又点了一根烟,却只让它静静地燃烧着,透过朦胧的雾,好像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加真切。
雾里看花。
就让她看看,那个家夥,究竟想做什麽吧。
……
皮斯科只说对了一件事。
就是他找来的杀手足够专业。
在结束了完美的推理秀,并指认了凶手後,他咬破了後槽牙的胶囊,死于当场。
这件事不是没有弊端,以警方的角度来看,他又显得太专业了。
这意味着後续一定是无穷无尽的检查,议员不会善罢甘休,这人是怎麽混进来的,他跟谁交流过,一定会被查得底朝天。
但枡山宪三并不畏惧,这样的事情组织里是做惯的,绝对不会被查到杀手的源头,他所恐惧的是……
人还没确定身份的时候,他就从宴会厅中逃离了,马不停蹄地赶往宫野志保的位置。
虽然那个孩子嘴硬,不谈自己跟尊尼获加的关系,但枡山宪三一厢情愿地认为,她一定是尊尼获加派来的。
她必须是尊尼获加派来的,除了尊尼获加,眼下这个局面,谁还能帮助他逃出生天呢?
然而……
一枚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
那还是因为topkiller想让他感受到恐惧。
他想从枡山宪三口中撬出一些秘密。
一些与“那个男人”有关的秘密。
地狱的声音从枡山宪三脑後传来。
他问:“谁让你这麽做的,皮斯科?”
下一秒,硝烟味还没泯灭的冷硬的枪口抵在他的後脑勺上。
琴酒说:“那个男人,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