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存的人性
华容歇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华容湛川,华容湛川握着粼波扇,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轻佻的笑容。
水流化作墙壁将她和玉荣华包围,华容湛川这才不慌不忙的走进水墙内。
“华容歇,你成长速度还挺快的,也没有多久就会欺骗他人的话术。”
华容歇警惕的看着缓步靠近的华容湛川,她握住赤霄剑,随时准备应对华容湛川的袭击。
谁知华容湛川将粼波扇打开,却没有任何水流袭来:“华容歇,你还记得你以前是一个好人吗?”
华容歇能听出华容湛川语气中的失望,虽然心抽搐的疼,但她依旧坚定的回答:
“我现在依旧是好人,光明正义需要牺牲,我只不过选择一个代价最小的方法。”
华容湛川浅笑着摇头:“再过段时间,华容亲桑便要回来,难道你觉得你在短时间内杀掉青袍渡吗?”
“别忘记,大多数人都认为你没有白鹰令牌,他们之所以扶持你上位,只不过是不想成为青袍渡的剑下亡魂,而你是修真界公认的善良之人。”
“小心被那些人当猴耍,何况你觉得杀掉青袍渡,一切就会变化吗?权力这种东西是能改变所有人,我没有理由认为你不会被改变。”
玉荣华略微紧张的等待着华容歇接下来的发言,她知道倘若华容歇被权力迷惑,势必会说出她不会。
华容歇只是走山前几步:“华容湛川,你应该知道华容冰悦是无辜的,虽然我不知道是谁诬陷华容冰悦,但华容冰悦的死和青袍渡脱不得关系。”
“华容晓阳是什麽人,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虽然我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改变的能力,但起码青袍渡不会做出改变。”
“毕竟你能相信一个顺势杀掉华容晓阳,并用自己师父的手除掉华容冰悦的人会有想要改变的想法吗?”
华容湛川看着眼前的华容歇,她竟然恍惚间看见两百年前的华容亲桑,那个向她伸手说着一起做出改变的华容亲桑。
华容湛川无奈摇头:“如今的我的确说不过你,但华容亲桑之所以选择青袍渡,只不过是想要你过的幸福。”
华容歇脑中劝说华容湛川的话瞬间消失,她难以置信的呆愣在原地,华容亲桑怎会?
她对华容亲桑而言顶多是一个族内孩子而已,华容亲桑又怎会如此希望她幸福?
华容湛川见节奏再次被她把握,她顺势继续说下去:
“你也应该多多少少知道华容亲桑是怎样的人,我承认当初华容亲桑带走你是为培养成继承人考虑。”
“但你应该也知道,华容亲桑唯独无法控制的便是感情。华容亲桑并非没有感情的人,否则也不会对你一再容忍。”
“我现在就挑明来说,你觉得倘若不是华容亲桑将你当作她自己的孩子,又怎会允许你一再破坏她的计划呢?”
华容歇压根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她把华容亲桑当作母亲时,华容亲桑把她当作棋子;华容亲桑将她当作自己亲生孩子时,那份亲情早已消失。
华容歇难以置信的向後退,玉荣华却一把扶住华容歇。玉荣华自然知晓华容湛川说的时实话,但这种实话只会让华容歇动摇。
玉荣华低语:“华容歇,倘若真是如此,偏偏在此时说出来呢?”
华容歇像是濒死的人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是吗?”
华容湛川笑着,手中的粼波扇却捏的有些变形:“就算不说这件事,华容歇,你也是知道的。”
“女子之间不可能有後代,华容家族主脉族人基本上在两百年前死的差不多,如今剩下的主脉族人也只有华容亲桑和洛溪。”
“你那一支族人暂且不说,青袍渡那一支族人也被她亲手杀死,但日後选择继承人呢?”
“你不可能选择一个继承人便屠杀那一支其他族人。”
“倘若说的再过分一些,你不屠杀那一支的族人,你让别人怎麽看他们那一支族人呢?”
“他们不是主脉族人,更不会有很多拥有天灵根的修士,那麽他们只会成为你选择的继承人的拖累。”
华容湛川已然将话说明,无论她和青袍渡哪一个成为继承人,都不可能选择对方。
青袍渡对她也不过是小孩子的占有欲,玩腻之後自然会选择其他人,可她不同。
要是不能狠心除掉青袍渡,成为继承人之後,最後还是会在选择继承人时留下隐患。
华容歇知道,文风帘死後,倘若她不能成为继承人,那麽衆人只会记得为活命委曲求全的她。
要麽成为少主,要麽成为娈童。
文风帘死後,华容歇和青袍渡再也不需要活在她的威名之下,更不会有人提及她们都是文风帘的弟子。
华容歇最後还是做出抉择:“我会除掉青袍渡。”
她可是华容亲桑养大的,又怎会选择後者呢?
爱情在人这一生占据的比例极小,没有人能仅凭爱意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