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木棉变了拒绝动物表演但拒绝不了锅……
因为她长得本就不白,所以手也自也然是跟其他地方一样,又黑又干巴,上面还爬着很多细纹,连指节的褶皱都有些冻裂了。
按道理她才17岁,不应该是这样一双干活历经沧桑的手。
木棉委婉道:“春霞,你是不是家里有活干呐?”
在原世界打过工,木棉觉得这双手有些熟悉,很像是她冬天在饭店洗碗打杂,手经过洗洁精等化学制品多次浸泡而起得干裂,每到从凉水出来稍暖和点儿的时候就又痒又肿。
春霞手部的状态跟她那时很像,但一个高三生去哪儿要干这麽多活呢,她平常也没见春霞去勤工俭学。
“棉姐,你太厉害了!”没想到木棉只是看手就能看出来她干农活,春霞一脸崇拜:“我每年冬天要翻土,春天要播种,夏天要除草,秋季要秋收,一年四季家里都有活在干,手怎麽保护都不行。”
“那你父母呢?他们不干活吗?”木棉看春霞用廉价化妆品便知道她家条件不会特别好,却没想到比原主过得还差。
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春霞听木棉提到父母,脸上有些愁云密布,原本没打算和别人说家里情况的她从前一直感觉自己和木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因为木棉长得好丶身材好丶性格好丶品味好……哪哪都好,追随者又多。
春霞承认自己从全方面都赶不上木棉,可当她看见木棉蹬着二八大杠来上学时,那种自卑就少了很多。
至少她们原生家庭条件都是那麽差,所以以前才会捉弄同样家庭条件的新老师顾许。
秉着不想别人比自己好过的心态,她们想把顾许这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重新拖入泥潭,可现在木棉貌似变了。
她对顾许不再是以前的态度,春霞不知道木棉是怎麽了,可能有一个人陪着她颓靡,她就很知足。
不过木棉听春霞这样说还挺意外,她作为一个高三生能抽出时间干农活的同时还有空跳社会摇?
妥妥的时间管理管理大师啊。一天掰成三天过,只能证明春霞的休息时间远远不够。木棉计算了一下,学生每天早上5。30到校,晚上10点才能回家,回家後还要干农活,饶春霞是钢铁的体质也经不住这样熬。
木棉手上的护手霜被吸收,她真心劝诫道:“春霞,睡眠时间不够人就会生病的,你还是要好好休息。”
“我也想啊,可是我哥哥明天开春就要娶媳妇了,彩礼还差三万块钱呢。”春霞沮丧趴在桌子上,整个人蔫蔫的,却闭口不提父母。
应该是有难言之隐,一想起哥哥,春霞就头疼。虽然她家里是一儿一女,可爸妈毫不偏心,从小到大哥哥有的她都有,小到零嘴,大到电动车手机,她甚至比哥哥待遇还要高上许多。
前些年,爸妈给哥哥买了辆两千元的电动车,自己向爸妈抱怨着不公平,隔天,爸妈就带她买了四千元一辆的电动车。
爸妈给哥哥买两千元的手机,回来路上也不忘给她买一部同款不同色的,从来不厚此薄彼。
直到去年哥哥带回了一个女朋友,说是她未来嫂嫂後,一切都变了,爸妈开始整天叫苦,吆喝着娶媳妇掏光了家底,可她是既心疼又没钱,只好多干活来分担家务,父母省几个雇工钱。
看着他们哭穷的频率减少,春霞就以为是自己的做法减轻了家里负担,便干得更加卖力,这种行为让木棉十分不解。
她通过春霞这话很快就想到了顾许,顾许也和春霞一样,家里弟弟哥哥天天嗷嗷叫着要娶媳妇,可木棉就纳了闷。
他们娶媳妇,又不是顾许丶春霞娶媳妇,春霞才17岁,一个未成年的小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却要被这群封建家长饮血吃肉。
他们脑子塞满的旧社会遗留物长出了清朝的大鞭子,缠在春霞及万千少女的脖子上,被锁住了咽喉,半吊在血包的房梁上。
唯有将自身努力变成剪子,才能自救。木棉对于这种重男轻女有很多想说得话,可又不能说得太直白,万一春霞倒打一耙说她挑拨她们家庭和睦就坏了。
木棉千言万语道不清,最後凝成一句:“霞啊,爱人先爱己。”
“什麽?”春霞迷茫地看向木棉,不懂她为什麽跟长辈们说得兄妹齐心,其利断金不一样,明明她帮助哥哥,等她有困难哥哥也会帮助她。
他们是一家人。
没管春霞被如何洗脑,木棉继续护手,两个不同的思想观念碰撞了一瞬,随後又各回各处,春霞每天照旧干活。
“叮铃铃,1丶2丶3”第二节课间操来了,大家都出去跑操,顾许从後门进来把今天要讲得课投影。
木棉看了课程表专门在教室里等她:“顾许老师。”
木棉从狭窄的座位间朝顾许移动,一个班里有五十多人,课桌和板凳间都挨得很近,连过道都只能容纳一人,学生密度比养殖场的鹅都要紧凑。
偶像剧里是跨越山海来奔现,而木棉是跨越课桌来相见。
顾许站在讲台上双手环胸,有耐心地等木棉过来,眼神是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老师,我们能加个微信吗?我有学术问题请教你。”木棉举着手机问顾许,带手机在七班早已不是什麽秘密。
因为顾许一向秉性度量教学,因材施教,像木棉和七班这种完全不是学习料子的人,能不犯事拿到高中毕业证就行,其他的就还是算了吧。
木棉整连课本都不带,去哪儿会有学术问题?顾许被她逗笑,笑容昙花一现,然後就又板起了脸:“背个《离骚》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