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同情地瞄了眼木棉,很快就被顾许抓住,投以神秘微笑:“宋倩姐,你有什麽想吃的可以随便点,不用看我老婆脸色。”
连别人偷瞄半眼都不行,木棉狠狠瞪了故意呛宋倩的顾许一眼:“你在胡说八道什麽?”
接着又对宋倩回以抱歉一笑:“宋倩姐,顾许她一向不会说话,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有点儿小心眼。”
有点儿?恐怕不止是有点儿吧……瞧着对面顾许那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宋倩只是摆摆手:“没事没事。”
三个人吃饭前还发生一场闹剧,王兰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现如今,她只在内心盼望着木棉不要把顾许甩了就好,其他的……不提也罢。
什麽孩子丶後代都不重要,只要她们俩能幸福就好。
王兰在前些日子收到了有关于顾许移民的最终回复,她将永远记得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木棉和顾许穿着两件同款不同色的碎花连衣裙来家里找她。
“王阿姨,我们想好了。”仿佛形影不离,不管和顾许走到哪儿都要手牵手得木棉笑容明媚:“我们不移民了。”
“为什麽?”本以为她们俩一定会答应这个提议,王兰是打心眼里的不理解:“你们那麽恩爱又那麽年轻,去国外不光可以领结婚证,甚至还会有更好的发展。顾许和你也不用再躲躲藏藏……”
“呃……”犹豫很久还是决定打断一下,木棉此番开口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王阿姨,我知道你是为我和顾许好,但您有没有想过顾许为什麽会当老师?她当老师不全然是为了只吃一口饱饭那麽简单,更重要的是她能在工作稳定的基础上拥有一份自己所热爱的职业,这在当今社会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我能看出来顾许喜欢当老师,不然她也不会在我,乃至整个七班都被衡火高中放弃的时候坚守岗位。即使那时没有一个人在听她的课。我想您作为老师应该比我更能理解这一点。”
“……”
听完静默许久,王兰这些年一直把主心骨放在商界,更是早已忘了自己当初教育的初心。
只晓得那时候刚参加工作的她满怀信心,王兰试图以知识改变每个学生的命运,可最後她却发现自己错了,并且错的离谱,才会想着以救世主的身份去拯救每一个人。
可事实上,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被人拯救,王兰也是教书许多年才明白自己有多在自以为是,所以针对于有些成绩差的学生,老油条多半会选择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顾许在王兰眼里还只是刚参加工作比较稚嫩的新人罢了,等时间一久她自会被大环境给赤化。
王兰作为过来人,对木棉所说得话既认同又不认同,她欲言又止:“棉棉丶顾许,你们要不要再回去考虑考虑?毕竟移民後的就业环境要比在这儿好得多得多,而且婚姻法也是对你们二人的一种保障嘛。”
对两人的决定充满质疑,王兰在劝说之馀还不忘提一下领证这件事,想为顾许讨个名分,她认为婚姻法可以约束二人後面的行为,就算出轨丶离婚丶分割财産也全都有迹可循,但木棉和顾许却是丝毫没考虑过。
对于婚姻法,她们二人更多的是一种不屑,毕竟在这个社会结了婚的暴力行为都可以统称为家暴,而私生子居然也可以跟正室子女同享继承权,简直是荒唐。
木棉甚至认为这就是个笑话,于是她直接推翻了王兰这一劝说:“阿姨,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丁克家庭背地里找别人生子的情况,就算是两个女生,也会有一方背着另一方去精()子库挑选受孕的事,难道这种也受法律保护吗?我想不会,因为受孕是动物自由繁衍的权利,所以就算是法律也无法对其下半身进行约束,况且人作为这世界上智商最高的动物,只要她想,就能有一百种办法可以去钻漏洞。法律截止到今天都还在因为各种突破下线的事在不断完善。因此,我和顾许并不认为法律能够面面俱到保障我们的婚姻,正所谓法外有情,我们觉得情感才是上天赋予人类真正的灵魂,只要我和顾许能互相爱着彼此,您说得情况便都不会发生,这也是我和顾许深思熟虑後的结果。比起在异国他乡那一堆冷冰冰的文字,我们更愿意相信两个人之间真挚热烈的爱。”
说罢,木棉把头靠在顾许肩上,二人相视一笑,而此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王兰透过两人貌似又看见了多年前那个天真烂漫的自己,只是现在时过境迁,随着年纪两鬓都已经花白的她,只有依赖不断染发才能维持住那一点点自己还年轻的假象。
王兰看到这一幕有感而发:“唉,看来我又该去染发了。”
她老了……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当代年轻人思维的王兰茫然,却很快又被木棉这个开心果逗笑:“染什麽染啊阿姨,您这样的银灰色头发我去理发店最起码得漂8遍,每天羡慕还羡慕不来呢。再说了,您头发这麽长丶这麽多。”
一边说还一边上手去解王兰盘发上的鸭嘴夹,木棉整个人生动且嘴甜:“依我看您就别把头发每天盘起来了,烫个大波浪多好啊,又洋气还又好比盘头发省时间,要不然弄个夹子天天坐车干啥的您还硌脑袋,一点儿都没有披头散发舒服。”
到哪儿都想躺着的木棉不喜欢在头上带东西,除非……
“老婆,带一下这个发箍嘛~”高考完一整个大解放,看起来比考生本人还要开心的顾许手上拿着一个蕾丝白猫耳就要往木棉头上套,却遭推阻。
“哒咩。”指着墙角那一塑料箱的各种道具,木棉把发箍从顾许手里夺出,又狠狠扔在地上:“艹,买这麽多次都是我带,你自己买得你自己怎麽不带?”
“你想看我带就直说。”一眼就看穿木棉现下是在想什麽,顾许捡起地上的猫耳朵给自己带上,语气乖顺:“现在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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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其实丁克家庭这个我真见识过,臭不要脸[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