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野胸腔仿佛装满了烧旺的碳火,那是一种亟需倾泻的情绪,硬生生把他撕成碎片。
贺泱不能不要他。
她不能不要他和儿子。
只有风声灌入的车内。
贺泱手机响了。
看见来电人,她清润的眼睛柔软到异常,把手机贴在耳边接通:“宝宝,想妈妈啦?”
蒋四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他心脏炸开了。
炸成了无数血沫。
车子猛地熄火,戛然止在路边。
蒋四野鼓膜嗡嗡叫着,拉长了调叫着,让他头疼欲裂。
宝宝?
如果不是後面“妈妈”的自称,他会以为她在称呼某个狗男人。
蒋四野丧家之犬一样的喘着。
贺泱一眼都没看他,对着手机那头的人,很温柔很柔软:“妈妈找到小姨就回去,妈妈也想你,嗯,好,爱你哦。”
蒋四野已经变成一头受伤的困兽,她任何言行都像在围剿他。
给他致命一击。
挂断电话,贺泱看向他。
蒋四野的眼睛很红,像是下一秒就能流出血泪,呼吸很急很喘,理智和情感克制不住,浑身都在发抖。
“这次回得急,”贺泱平静道,“下次介绍我老公和女儿给你认识。”
女儿?
她怎麽。。。怎麽能有孩子了呢。
峥峥怎麽办。
他们的儿子怎麽办。
“我现在生活得很好,很快乐,”贺泱慢条斯理,“开了自己的设计公司和服装店,第三家连锁店正在筹备当中,老公体贴温柔,事事顺着我,女儿才两岁,很可爱很黏我。”
蒋四野视线模糊。
看不清她的样子。
贺泱:“当初的遗憾,我现在的家庭已经全部弥补上了。”
这话不亚于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刮着蒋四野的骨头。
遗憾?
弥补?
蒋峥只是她的遗憾吗?
他们的孩子,是可以随便被取代的吗?
她跟别人有了一个孩子。
她不要蒋峥了。
她忘记他了。
蒋四野感觉自己每根血管都要爆开,痛的快要爆开了。
她提及她那个家庭时表情那麽柔软,她唤她另一个宝宝时那麽温柔,她就像她说的,她过得很好很快乐。
他不要再去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