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泱听懂了,却说:“就我自己。”
蒋四野鼻息似乎淡出轻笑,视线看向窗外的天空,又移回手表上:“好,房间号发你,你应该不想跟我同处一个空间,我换个地方待,你陪好了通知我回来。”
“。。。。。。”
他好像转了个性子。
既通情达理,又体贴入微,不纠缠,不耍赖,就好像真的早已接受两人离婚的事实,愿意做一个体体面面的前夫,把两人的关系只停留在“孩子父母”一职上。
贺泱安静半晌:“好。”
等贺泱来的途中,蒋四野看着蒋峥玩拼图。
拼图是个立体轨道,齿轮可以无限循环,配了几颗小钢珠。
拼差不多时,蒋四野接到了贺泱电话。
小朋友乖巧地滚着钢珠,蒋四野走到窗边,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楼下看。
楼下没人。
与此同时,贺泱抱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我女儿有点发烧,我先带她去趟医院,可能要晚一个小时。”
蒋四野声线一紧:“发烧了?”
“。。。。。。”贺泱莫名其妙,她女儿发烧他紧张什麽,“积食了,不是大问题,就是峥峥你先帮我哄一下。”
“廖医生在,”蒋四野说,“要不要让他帮女儿。。。你女儿看一看,他的本事你知道。”
贺泱:“小问题,不麻烦廖医生了。”
蒋四野:“有什麽麻不麻烦的,你女儿就是我女儿。。。”
“嘟嘟嘟——”
贺泱把电话挂了。
蒋四野:“。”
她对这个话题,真的很敏感。
包括上次在燕市别墅,他不过说了一句让她把女儿带回来,他保证当亲生女儿。。。就这麽一句,就被贺泱打了一顿。
还说他不配。
他是不配。
都没有参与过女儿的成长。
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
蒋四野发了几秒钟的呆,回头,直接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心脏骤停。
小朋友不知何时把钢珠塞进了鼻孔,此刻正在努力掏出来。
蒋四野膝盖差点软了,忙扣住他乱动的手,压着惊恐,尽量平静而温柔:“把嘴巴张开,用嘴呼吸,好,这样保持住。”
然後立刻叫廖钟诚过来。
廖钟诚哭笑不得,用镊子夹出了三颗钢珠。
甫一安全,蒋四野恐惧的情绪转瞬变为怒火:“这东西能乱塞?一个月不许玩。”
蒋峥从未见过爸爸凶神恶煞的样子,嘴巴一瘪,眼泪珠子就掉了。
“。。。。。。”蒋四野一腔子火仿佛兜头浇了盆冰水,顿时无措,“今天不能玩,明天才可以。”
蒋峥用小手抹抹眼睛。
被泪水湿过的瞳仁像极了他妈妈,惹得蒋四野一阵一阵的後悔和心疼。
进一步的妥协:“两个小时後才可以玩。”
蒋峥吸吸鼻子。
蒋四野败了:“行,待会爸爸陪你玩!”
蒋峥愿意理他了:“待会是多久?”
小朋友声音哽咽。
“爸爸错了,”蒋四野把他搂进怀里,“咱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好吗?”
廖钟诚轻咳:“其实没关系。。。”
蒋四野:“我有关系。”
“。”
“我要我儿子陪我去看下医生。”
“。。。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