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泱眼睛望向虚空,人也筋疲力尽,由内而外的疲惫:“我不怪你那一下,我现在知道你当时的煎熬和压力,你是在救我,若换成我,只会比你更狠。”
她很轻的声:“你走吧,以後别这样了,不值得。”
“。。。。。。”蒋四野眼尾好似被狠搓一把,“你又否定我,你凭什麽老替我否定我的感情。”
值不值得,是她说了算吗。
贺泱不想再聊了:“你回去吧。”
客厅里的行李箱扎眼地杵在那里。
蒋四野几分倔强,手指试探着捏住她一片衣角,轻晃:“我生病了,很难受,你给我抱抱。”
贺泱盯着窗外漆黑的天。
“蒋四野。”
“你说。”
“其实我们真是同一种人,”贺泱有气无力,“狠起来的时候都够狠,在一块只会针锋相对丶互相折磨,又或者,像以前那样,我忍,要麽像现在这样,你忍,别这样,我们分开,都好好做自己,好吗?”
蒋四野:“我没有忍,以前是我,现在也是我,我不像你,把我骗到手,又不要我。”
贺泱:“你走吧。”
蒋四野:“不。”
贺泱:“带上你的假手指。”
蒋四野:“不。”
贺泱不愿再谈,转身背对他。
赶人的姿态。
客厅安静。
许是小朋友待不住了,卧室门骤然打开。
几乎是同一时刻,贺泱身後砰的一声。
场面好像按下空格,一切动静都停了。
二遥欢天喜地:“爸爸呀。。。”
林汀忙不叠捂住她嘴。
唯一一点声音消失在她掌下。
贺泱後背僵住,像是不敢置信,怀疑自己的耳朵,提线木偶似地回头。
傲骨铮铮的汉子弯下他的脊梁,就这麽跪了下去。
“我不要别的,”蒋四野擡头看着她,“我就要守着你,守着孩子,我做不到,你赶我走,我会死。”
贺泱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的怒意:“你脸呢?”
蒋四野:“你慕强我知道,我可以很强,在外面强,在床上强。。。”
贺泱劈手扇他脑袋,把他一头黑发扇得凌乱。
“。。。。。。”蒋四野默了默,喉咙里咕哝,“谁跟自己女人强啊。。。”
贺泱没听清,不耐:“离开!”
蒋四野膝行两步,快要抱上她腰:“不,你上次叫我离开,结果是你连面都不给见,我不走。”
“我认为我跟闵律沟通过的条件非常合理,”说起这个,贺泱难掩火气,“你怎麽人家了?”
蒋四野:“我没有怎麽他,你出律师,我也出了个律师,他感觉自己水准不够。。。”
相较于他的唠叨,贺泱打断他话:“我会重新找个律师过来。”
“。。。。。。”蒋四野眼睛里一簇火苗,“呵,你的野鸡律师打得过我的律师团吗?”
小朋友不知何时站在他旁边。
二遥好奇地看着他。
蒋峥小脸绷着,不留情地戳穿:“爸爸,你很牛b,但你为什麽要跪着说?”
话落,贺二遥弯起她的小膝盖,咣一下跟着跪了:“爸爸,宝宝也要跪。”
蒋四野安静片刻,觑了眼贺泱快要爆发的表情,连忙把小丫头提到他怀里。
“跪爸爸身上,地面凉。”
贺泱忍无可忍:“你们俩一起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