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四野站在她和雷舟的婚纱照前,祭拜祖宗一样盯着。
盯半晌不带移开的。
贺泱蹲在那里,手里是二遥硬塞过来的桔子。
缝满了线的桔子。
蒋峥跟着看了会,小小的脸写满无语,老干部似的踱步走开。
二遥自己淘气,却很黏稳重的哥哥,见他离开,桔子也不要了,晃着小腿跟上。
桔子皮大概是撕的时候很碎,缝起来也艰难,密密麻麻的走线。
有点技术。
估计是这些年给蒋峥缝纽扣练出来的吧。
蒋四野把隔壁的房子租了下来,叫了钟点工整理打扫。
其实他更想赖在这边。
又不是住不下。
可进展太快了,贺泱一定不适应,方才亲她都绷得像块木板,目前能偶尔让他来家里坐坐都是看在孩子的面儿上。
贺泱手心是那颗小桔子:“一颗桔子,你干嘛给她缝起来?”
“缝的是桔子吗?”蒋四野给她一个後脑勺,幽幽道,“是她破碎的心。”
就像他碎碎的心脏一样。
“。。。。。。”
这怎麽好像意有所指。
蒋四野回头:“戏已经拆穿了,这些——”
他指着婚纱照丶雷舟的物品等:“正好隔壁在打扫,一块扔了?”
“雷舟的叫他拿回去,”贺泱看了眼时间,“婚纱照扔掉好了,晚上我约了客户谈事,要走了。”
蒋四野顿了顿:“不一起吃饭啊?”
贺泱:“没时间,你带孩子。”
“。。。。。。”
真行。
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他了。
蒋四野拦住她路:“我烧饭,想吃什麽?”
贺泱:“你烧我就要吃吗?”
“。。。。。。”蒋四野语塞,憋了半秒,“今天,有意义。”
贺泱:“什麽意义?”
蒋四野捧住她脸,感觉手感太棒,用力给她挤成一团:“我们一家团圆。”
他手掌很大,能轻松包住贺泱的脸,可她还是很敏感的察觉到他缺失的小指。
贺泱拍掉他手,视线看向旁边:“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想要跟孩子一块,她没说什麽。
他想要守着她,她也没再阻拦。
但分享心情,还有心底隐秘的角落,不可以。
蒋四野端详她:“怎麽了?”
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可她瞬间跌到谷底的情绪,他看得出来。
贺泱把翻涌的坏情绪眨掉,搪塞:“你怎麽还戴着婚戒?”
“习惯了,”蒋四野还在打量她,“你给我戴上的,说这是紧箍咒,只有你能取下来。”
是贺泱说的。
那时她愿意跟他撒娇,偶尔耍一耍无伤大雅的小性子。
蒋四野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记得那麽清晰。
有关她的一点一滴,在她离开的这几年,总是生动鲜活的浮出来。
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一根救命稻草。
贺泱:“你是不是不知道紧箍咒是戴头上的?”
蒋四野眉骨一提:“手指头不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