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蒋四野拖着腔调,“想跟你黏一块,一秒都不分开的病。”
贺泱一言难尽:“你好恶心。”
蒋四野只顾着笑,捧着她脸乱亲。
医生说得没错,原谅不是某一个具体的事件,而是一个过程。
一个痛苦且被动的过程。
是一个持续无声的改变。
贺泱需要一点掌控感,他也需要削弱一些强势和独裁,在他们的关系中间找一个恰当的平衡点。
她想强,蒋四野就退後三分。
她脆弱时,他就要及时的顶上,
以前是他太过独断,以至于在他过于强悍的作风下,硬生生把贺泱的光芒给盖住了。
她本可以耀眼夺目。
张弛有度这四个字透着无数人生哲理,他还要学。
然而不管学什麽,有个基调是不能变的,这个基调是他通向贺泱心底的梯子,是软化她心墙的一味良药。
就是要持续不断的告诉她,让她知道,他爱她。
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语。
他要及时让她知道。
她排斥他时他要说,她对他没耐心时他要说,她嫌他肉麻时他也要说。
过程兴许漫长,却充满令人振奋的希望。
她离开的那几年,腐朽绝望的日子太可怕了,蒋四野过怕了,现在就得死死黏着她。
“别亲了,”贺泱有点无语,“我想知道楼下那人怎麽回事。”
蒋四野指腹擦掉她脸上被他亲出来的湿渍:“就感觉他不大对劲,不是普通的神经衰弱或者喜欢安静的状态。”
在家里没有任何人走动的情况下,楼下那男的依然能听见脚步声。
楼板薄,或许是其他家的动静,但让蒋四野怀疑的,是他嘴里的“偷水”问题。
“我见过一些在治疗精神分裂的病人,”他耐心道,“表现出来的症状跟他很像,他自己可能意识到了,却不愿相信丶承认。。。”
他也观察了,这男的独居,没有家人跟他一块。
楼上楼下的,是个不知哪天就会爆炸的雷。
与其加快装修,不如催化事件,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提前拆了这颗雷。
蒋四野轻咳:“手段是有点欠,但我不能让你和孩子们处在危险源内。”
“。。。。。。”贺泱抿了抿唇,沉默短瞬,问他,“你在哪里见过精神分裂的人?”
蒋四野不明显地顿了下。
贺泱:“还是‘一些’,你怎麽会见到?”
蒋四野嘴巴动了几下,像是想说些什麽,眼底一闪而过的躲闪和仓皇。
“就以前。。。”他罕见的不干脆,“你生病那会,接触过几个医生,不小心碰见了。”
贺泱还是感觉不大对劲。
短时间又捕捉不到这缕怪异从何而来。
她在努力分析古怪,蒋四野在因提及以前干过的混账事心虚。
“贺泱泱,”他弱弱道,“我今天让你带孩子去游乐场玩,你赏了我一个比刀子还锋利的眼神——”
一看就知道她想说什麽。
委屈在此刻到达顶点,蒋四野期期艾艾:“你跟我说三个字。”
贺泱面无表情:“对不起!”
蒋四野:“。。。不是这三个。”
贺泱:“多亏你。”
蒋四野:“。”
也不是这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