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和那几千几万年的空白比起来,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至少他能时时刻刻地看着鹤鸢,能看着他幸福,能看着他还在这世上翱翔。
丹恒不解,但没有多问。
他察觉到了龙心的难过,因为刚刚龙心安慰自己、又一直以来教他一些法术,所以丹恒不说了。
刚刚的话…他就是有点不服气而已。
为什么他不能抵抗呢?
说不准,他会是第一个能抵抗的人呢?
怀揣着这么一份心情,丹恒无比期待着成年。
他走过仙舟的一年又一年,总算在二十岁的尾声,见到了鹤鸢。
鹤鸢最近一直在仙舟上,据说是受了很重的伤,在修养,最近才抽出时间来见他。
丹恒觉得这个传言很奇怪。
传闻中,鹤鸢是被数十位星神眷顾之人,在银河间无所不能,还参与了如今兴起“淘金热”的匹诺康尼的建设,又在景元将军的筹算下击溃一支又一支的步离人,援护了很多的星球。
是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让他受伤?
星神?
可还有哪个星神在同他作对,大家不都喜欢他,将自己的力量分给他、保护他么?
而且在接受星神赐福之前,鹤鸢就已经很强了。
受伤……
还是很重的伤。
丹恒不太明白。
他有点想问,但见面时的惊艳与恍惚将他准备好的话全部打碎,只剩下单纯的音节。
直到最后,他才问:“伤的很严重吗?”
鹤鸢宽慰他:“只是一点心里的创伤,很快就会好了。”
丹恒恍然大悟。
对啊,鹤鸢再怎么厉害,现在还是有七情六欲的人类,不是舍弃一切情感的星神。
所以受伤,所以郁结,所以休想。
毕竟大家都说,景元将军虽然同鹤鸢离婚了,但还是隐形的正宫。
鹤鸢不管怎么样,都会找景元休息,定期在神策府居住一个月。
那是旁人都没有的待遇。
……但心里的创伤,会比身体上的更加难愈合吧。
丹恒很想做点什么,但他学会的知识太少,只能目送着鹤鸢的离开。
后来,他离开了仙舟,在星海间流浪,靠自己的学识做点临时工,还去了真理大学,修了几个学位。
离开之前,鹤鸢给了他很多金钱,足够他挥霍很久。
但……丹恒偏执地觉得这是鹤鸢送他的礼物,不愿意花出分毫。
他渴求着一个身份,一个能回到仙舟见鹤鸢的机会。
这个机会来得很快。
在他旅行的不知道第几年,星穹列车重新发车了。
丹恒去应聘列车的护卫和智库管理员,成功加入星穹列车。
领航员姬子不在意他的目的,只说:“开拓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目的,只要你遵守规则,阿基维利的星穹列车,欢迎每一位无名客。”
帕姆更加直白,“你身上有他的气息帕!他给列车提供了很多燃料,帕姆可以暂时留下你帕!”
“剩下的要看你表现帕!”
如鹤鸢所说的,很好很好的列车长。
丹恒不知道自己的开拓成果怎么样,但他知道,自己和三月七驾驶一截车厢、将泰铵科的头顶砸出一个大洞,还损毁了车厢后,帕姆也没有谴责他们。
他找到了自己开拓的意义。
不是为了身份,也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一个更好的未来,更好的自己。
但在心里的最深处,丹恒将鹤鸢视为最重要的人。
他所期望的未来里,鹤鸢是最重要的位置。
他想要将旅途浓缩成治愈创伤的药,来填补缝隙。
他想要成为鹤鸢亲密的人。
他想要……
龙心常说他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