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燕窝又不长胖。”母亲周雅琴的声音满是宠溺,“看看你这段时间忙订婚的事,都瘦了一圈了。商家那麽讲究,我们言家的女儿可不能让人看轻了。”
言霜的脚步不自觉地停在了言悠的房门外。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到妈妈正端着瓷碗,一脸心疼地看着靠在床头的大女儿。
言悠穿着粉色的真丝睡袍,长发如瀑般垂在肩头。
她和言悠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精致的五官,同样瓷白的肌肤。
但言霜总觉得自己与灯光下的姐姐仿佛来自两个世界。言悠整个人像被阳光亲吻过的蜜桃,鲜活得几乎能闻到甜香。
而她,言霜低头看了看自己,永远的职业套装,连唇色都因为上班的缘故,选择最保守的豆沙粉。
“霜霜回来了吗?我好像听到声音了。”言悠突然问道。
“这麽晚才回来,肯定又加班了。”周雅琴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这孩子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悠悠,你别管她了,先把这碗燕窝喝了。”
言霜悄悄从门边离开。
她不想被发现像个偷窥者一样站在这里,更不想面对母亲那种“你又让姐姐担心了”的眼神。
她理解,真的理解。
当言氏集团在破産边缘摇摇欲坠时,是言悠挽着商丘竹的手臂出现在慈善晚宴上;当银行接连抽贷时,是商氏注入的资金让公司起死回生。
这些她都记得。
父母把言悠捧在手心里有什麽错?
那是救了全家的功臣啊。
若不是姐姐与商丘竹订婚,现在这栋别墅早该贴上封条,父亲引以为豪的董事头衔也会变成债权人名单上的一个耻辱标记。
她不是不懂感恩。
这些年,她衣食无忧,能出国留学,学自己喜欢的专业,每个月的零花钱十万块从未断过。
父母对她,不算苛刻,甚至称得上优渥,只是比不上对言悠的好而已。
可偏偏是那个"而已",有时候会扎在心底某个角落。
比如现在。
言霜轻轻推开门,她没开大灯,只拧亮了书桌上的台灯,随後便把牛奶盒放在桌上,脱力般倒在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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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十五分,言霜的闹钟还没响,她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拖延地起身。
厨房里寂静无声。
言霜轻车熟路地从橱柜中取出咖啡豆,那是上个月从埃塞俄比亚空运来的耶加雪菲。
商丘竹只喝这一种,而言悠知道後,立刻要求家里也换成同款。
“霜霜,我也想尝尝让你老板着迷的味道嘛。”言悠当时挽着她的手臂撒娇,“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我在喝和你未来姐夫一样的咖啡。”
于是言霜默默记下了豆子的品种和烘焙程度。
现在,她熟练地将豆子倒入磨豆机,设定好研磨刻度。磨豆的间隙,她从冰箱里取出鲜奶。商丘竹喜欢在咖啡中加入精确到毫升的奶泡,温度必须控制在65度,不能多也不能少。
言霜为此专门去上了三个月的咖啡师课程,直到能闭着眼睛打出符合要求的奶泡。
热水穿过咖啡粉,香气瞬间充盈了整个厨房。
言霜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这是她一天中为数不多感到平静的时刻。
“霜霜,咖啡好了吗?”言悠的声音从楼梯上飘下来。
“就好啦。”言霜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她特意在言悠那杯里多加了一点香草糖浆,姐姐口味偏甜。
当言霜端着两杯咖啡走向餐厅时,言悠已经优雅地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今天怎麽这麽慢?”言悠接过咖啡,“咦,好烫。”
“哎呀,我忘了拿杯垫。”言霜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身去取。
“就是这个味道,和丘竹哥喝的一模一样对吧?”言悠啜饮一口,眼睛微微眯起,她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皱眉,“不过今天好像比往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