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悠挽着言振业的手臂走向中央舞池,言霜则趁机退到角落。
商丘竹放下酒杯,起身下楼。
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司仪宣布切蛋糕仪式开始。
所有人向中央的蛋糕台聚拢,言霜悄悄退到角落。
父母站在最前排,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言悠娇羞地依偎在商丘竹身边,两人共同握着蛋糕刀。
言霜原本确实打算去洗手间,却在路过侧门时被门外渗入的夜风勾住了脚步。
那风里带着花园玫瑰的香气和自由的凉意,与她身後觥筹交错的世界形成鲜明对比。
手指碰到黄铜门把的瞬间,言霜回头望了一眼,父母正满面红光地站在商丘竹和言悠身後,姐姐娇羞地依偎在未婚夫肩头,所有人都沉浸在完美的幸福图景中。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言霜溜进夜色中的动作像一尾鱼滑入深海,香槟色裙摆最後闪动一下,随即被黑暗吞没。
花园里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湿润,言霜深深吸气,终于不再有香槟酒气和香水味。
她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赤脚踩过微凉的鹅卵石小径。
远处宴会厅的乐声变得模糊,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回声。
灌木丛中突然传来窸窣声,言霜僵在原地,害怕是来找她的佣人。
但钻出来的是一只三花猫,它歪头打量着这个穿着华丽却光着脚的奇怪人类。
“你也逃出来了?”言霜轻声问,蹲下身抚摸着它粗糙的皮毛。
宴会厅内,言悠挽着商丘竹手臂,笑容恰到好处,既彰显所有权又不失优雅。
“商总年轻有为,又得此佳偶,真是羡煞旁人啊!”某位董事长的恭维第无数次飘进耳朵。
商丘竹唇角淡淡勾起,是保持礼貌的同时杜绝进一步私交的疏离。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才过去半小时,这场订婚宴却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西装内袋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新加坡项目组长的汇报。
他微微颔首,“工作电话。”
言悠还来不及皱眉,商丘竹已经走向露台,身後传来她圆场的笑声:“我家丘竹哥就是工作太负责任了。。。”
露台空气裹挟着夜来香的浓郁气息扑面而来,商丘竹听完简短指示後挂断,却没有立即返回宴会厅。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打火机,不急不慢地点燃了香烟。
“。。。赵公子,请您自重。”
一个轻柔却带着明显抗拒的女声从不远处的玫瑰花丛後传来。
借着宴会厅透出的灯光,商丘竹看到言霜正被赵明远堵在角落。
他吐出一口烟圈,无动于衷地靠在罗马柱上。
他今天心情糟透了,可没兴趣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
“言二小姐别这麽冷淡嘛,你姐姐都订婚了,言家也该考虑你的婚事了吧?”
言霜低着头,手指绞着裙摆,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我得回去了。。。”言霜小声说着,试图从赵明远身侧溜走。
赵明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什麽?我听说你在言家没什麽地位,不如跟了我,保证比你在言家过得滋润。”
商丘竹正准备转身离开这无聊的戏码,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看见言霜擡起头,嘴角勾起一个与她柔弱外表极不相称的冷笑。
“赵公子,”她的声音依然轻柔,“您裤子拉链开了。”
赵明远下意识低头,言霜趁机抽出手腕,迅速後退两步。
与此同时,一个侍应生恰好端着托盘从拐角处走来,言霜“不小心”撞了上去。
哗啦!
整整一盘红酒全泼在了赵明远雪白的西装上。
“啊!对不起!”言霜惊呼,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却在“帮忙擦拭”时“不小心”将红酒抹得更开。
“你!”赵明远脸色铁青。
“天啊,赵公子!”言霜提高声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您不仅裤子拉链开了,衣服还。。。。”
赵明远的表情瞬间凝固。“我。。。我去换衣服!”赵明远仓皇转身,却在慌乱中被自己的鞋带绊了一下。
商丘竹清楚地看见,是言霜“不经意”踩住了那根鞋带。
看着赵明远狼狈离去的背影,言霜整理了一下裙摆,脸上柔弱的表情像面具一样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