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呼啸着灌入。
商丘竹关掉了那段仍在无声播放的监控视频,按下了取消键。
然後干脆利落地将那段视频拖入了删除区,确认。
“回公司。”
他升起车窗,声音沉冷地吩咐前座的司机。
车厢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和密闭。
言霜回到家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响惊动了屋内的小猫。
门刚开一条缝,橘色的毛团就炮弹般冲过来,绕着言霜的脚踝不停转圈,尾巴高高翘起像根愤怒的鸡毛掸子。
“雪球。。。”她蹲下身,猫咪立刻扑进她怀里,粉色的鼻子在她颈间嗅来嗅去,突然发出不满的“喵呜”,爪子扒拉着她沾满陌生男人气味的衣领。
她把脸埋进雪球蓬松的毛发里,深深呼吸着猫咪身上阳光和猫粮的味道,这是唯一没有被玷污的安全气息。
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言霜扶着墙慢慢挪到床边,重重倒在床上。
雪球立刻跳上来,用带着倒刺的舌头舔她湿漉漉的手指,眼睛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言霜把猫咪搂进怀里,蜷缩成胎儿姿势。
床头闹钟显示下午两点十七分。
言霜想伸手关掉手机,但她连擡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最後的意识是雪球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凉丝丝的触感。
梦境光怪陆离。
一会儿是商丘竹捏着她的下巴说“娶你好了”,一会儿是酒店经理端着避孕药的银托盘,最後画面定格在姐姐言悠泪流满面的脸:“为什麽是你?”
“喵~”雪球用肉垫拍她的脸颊。
言霜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窗外已是清晨。
她睡了整整两天,却比睡之前更疲惫。
出门上班的路上,言霜看着红绿灯默默计算:距离商丘竹和言悠的婚礼还有47天。
1347个小时。
只要熬到红毯铺就丶戒指交换的那一刻,她就提交辞呈。
逃得远远的。
去一个没有商氏丶没有言家的地方。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言霜的地方。
言霜走向自己靠窗的工位,步幅控制得与往常一致。
她像往常一样,将文件和咖啡准备好,随後走向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的那一刻,言霜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商丘竹就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後。
“早上好,商总。”言霜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稳得近乎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