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淤痕在她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像是对他的无声控诉。
商丘竹拧紧眉,取来了家庭医药箱,将药膏涂抹在她腿上的淤痕处。
或许是那长久停留在她身上的专注目光。
睡梦中的言霜似乎感知到了什麽,下意识地朝着热源的方向微微蜷缩。
在过去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她总是这样无意识地滚进他怀里寻找最舒适温暖的位置。
商丘竹立刻伸出手臂,将那具温软馨香的身体揽入了自己怀中,让她的小脸贴靠在自己胸膛上。
他低头,看着怀里人毫无防备的恬静睡颜。
这个时候倒是变乖了。
明明昨晚还伶牙俐齿,气得他头疼。
他极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拿她怎麽办才好。
像是梦到了什麽极不愉快的情景,怀中人用带着浓重睡意的鼻音,嘟囔了句:
“商丘竹你走开……”
“……”
方才所有的柔软顷刻间冻结。
她甚至微微蹙起了眉,语气里带着委屈和抗拒。
即使在梦里,她也这样排斥他?
楼下,杜云川刚结束一局游戏,正伸着懒腰,一擡头就看见商丘竹面色沉郁地走下楼梯,那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比上去时更重了几分。
“啧,”杜云川挑了挑眉,放下游戏手柄,“被赶出来了?”
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商丘竹没搭理他,径直走到吧台边,开柜取酒。
杜云川陪着商丘竹,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那呛人的烈酒,感觉自个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以前过的什麽日子?那是香车美女,美酒派对,挥金如土,逍遥快活。
可现在呢?
深更半夜,不能抱着软乎乎香喷喷的模特女友睡觉,得窝在这冷冰冰的客厅里,对着一个脸色比锅底还黑,浑身冒寒气的阎王爷。
喝的不是什麽愉悦身心的庆功酒,而是特麽的陪失恋兄弟浇愁酒!
纯纯的受罪!
他瞅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商丘竹。
“老商啊……”杜云川忍不住开口,“我女朋友刚才发信息问我是不是死了……”
商丘竹连眼皮都没擡一下。
杜云川彻底绝望了,认命地拿起酒瓶又给自己满上,仰头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