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不讲道理。
商丘竹真是气笑了。
他看着她身上还带着狂欢气息的裙子,因为酒精和激动而泛红的脸颊。
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蒙着微醺的水光,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茫然,几分被骂後的小委屈,还有几分属于夜晚的恣意灵动。
顾盼间有种惊心动魄的妩媚。
商丘竹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下面这麽多男的,她倒好,把自己弄成这副招摇而不自知的鬼模样。
“我来的,是顶楼的私人商务会谈室。谈的是九位数的合同。而你来的,是底层挂着羊头卖狗肉的脱衣舞男表演场,能一样吗?”
他压下翻涌的火气,咬着牙命令道:“以後你给我离杜云川远点。”
言霜听到这句,想也没想就脱口顶了回去:“那还不是你让他看着我的。”
“……”
商丘竹直接被这句话噎得顿住了,脸色更加难看。
看着他吃瘪无语的样子,言霜觉得有点解气,又有点好笑。
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商丘竹的目光瞬间扫了下来。
言霜立刻意识到不妙,赶紧捂住嘴,但眼底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
她看着商丘竹那张黑得快要滴水的脸,知道自己又踩雷了,只好保证:
“我以後再也不来了。”
她顿了顿,又追加了一句,“真的,也没什麽好看的,那些人身材都没有你好。”
话音落下,包厢里有一瞬间奇异的寂静,只剩下背景音里模糊的电子乐节拍。
商丘竹没立刻说话,甚至脸上都看不出明显的怒意,可就是这种极致的平静,反而让言霜的寒毛瞬间立了起来。
一种近乎本能的危机感“嗖”地窜上脊背。
言霜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身体悄悄往後挪了半分,脸上挤出一点干笑:“那,那个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也先回去了?你,你不是还有事要忙。”
她语速加快,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试图溜之大吉。
“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忙,先忙……”
“忙”字的尾音还没完全落下,手腕骤然一紧。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袭来,天旋地转间,她低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大力拽得失去平衡,下一秒,便结结实实地跌坐在他的腿上。
“呃……”言霜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有点懵,手忙脚乱地想撑起身子。
腰间却立刻环上一条铁臂,将她牢牢地固定住,动弹不得。
商丘竹低下头,有点无可奈何。
“言霜,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他这话像是问她,又像是问自己。
打不得,骂不得。
舍不得说一句。
一说就给他闹脾气搞叛逆,学人玩离家出走。
现在更厉害了,来看什麽脱衣舞男表演。
言霜心里其实很虚,但商丘竹凭什麽就说他纵容她?明明是他不对多一点。
她立刻擡起头,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那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发脾气就没错了吗?”
她甚至微微挣脱了一下他的怀抱,试图增加一点气势,可惜没成功。
“你就只会用你的气场压人,你只相信你看到的,听都不听我解释。是,你是厉害,你是商丘竹,谁见了你都怕,但你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言霜的声音比刚才拔高了一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
“我不讲道理?”商丘竹气得捏了捏她的脸颊,谁知触感软糯,竟让他心里的火气又莫名其妙消下去大半,“我要真不讲道理,就该把你抓回去关起来,看你还怎麽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