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选择的。”傅伊说,“以你的实力,你完全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隐居。魔法阵扩大会危害到许多人,可只要你不主动进入纳维丝山,它就动不了你。”
“我不想这样。”我快速地反驳,“我要做个好人,杜祂神希望我这样。”
傅伊走了。下一个来的人是谢燃。
他看起来也有点惆怅,对我说:“谢以——我哥能做的,我也可以,你为什麽不选我?我自认我的外表,不论是脸还是身材,都不是不如他。”
没等我说话,谢以林就把谢燃打了出去,顺便推傅真离开。
就连只见过两次的纪文思都带着花来探望我。
她今日换一身便服,脱下盔甲,更显得高挑。她把花放在桌上,说了一些早日康复之类的套话。
临走前,纪文思对我说:“明天陛下要来看你。”
“你是特意来告诉我的吗?”
“是。”纪文思笑了笑,步伐轻快的离开。
第二天上午,我的外伤基本上好全,剩下一些内伤和断裂的骨头。医生为我拆掉纱布时,我听见外头有什麽动静,接着,皇帝走了进来。
时间的流逝真切体现在脸上,她长得更像她母亲了。
我不想与这张脸面对面很久,于是问:“你来干什麽?”
皇帝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会有问题想问我。”
果然,哪怕过了这麽久,我依旧讨厌皇帝,不论是上一任还是下一任。
医生拆完纱布,退出病房。
我冷冷地注视她。
“傅真作为第二个实验体,开啓魔法阵,它本会直接杀死傅真。可它没有。”皇帝从容地讲述,“它诞生了意识,控制住自己。傅真在里面呆了很久,比你的时间更长。魔法师本以为是傅真天资比你更高,可後面才发现,它在模仿傅真。”
“模仿?”
“或许是模仿如何做人,或者是其他的。发现这件事後,魔法师将傅真带出来,它比过去更强大了,死了不少人。他们本来想继续做实验,但是被我叫停,命令魔法协会必须封存这个真大。从那之後,直到你来,它就再也没被开啓过。”
我强压着怒火。
“但我没想到你会来开啓阵法,它不受掌控,始终会带来威胁。既然如此,不如你来毁掉它,你是杜祂神眷者,如果连你都做不到,世界上也没有其他人能做到了。”
“那些魔法师呢?”我突然问。
“哪些?”皇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指的是拿傅真做实验的人。“一部分死在阵法里,另一部分受了伤,没过几年也死了。”
我冷笑着说:“死的好。”
皇帝靠在椅背上,“否则你也会把他们杀死。”
“当然。”
说完这些事,她在椅子上安坐,目光一直放在我脸上。我一开始不知道她这麽看我的目的是什麽,过了一会见她还不走,这才灵光一闪,明白她是在等我说话。可是我能和她有什麽话可说,她母亲下令在我身上做实验,我反过来杀了她母亲。
“你还不走吗?”我开口道。
皇帝便站起身,她在门口,头动了动,侧脸往我的方向偏,看起来像是要回头。
她就停顿了这麽一下,而後离开,背影莫名怅然若失。
我向谢以林随口一问:“她这样是什麽意思?”
从皇帝进来就把自己当透明人的谢以林沉思片刻,说:“也许她不想回帝都吧。”
他没说实话,我听得出来,但我对皇帝的内心活动不感兴趣,对于阵法丶对于我丶对于傅真,她有什麽感情,我也不想知道。
皇帝一走,周围的护卫随之离开,房顶和树边得到空闲,树叶又能舞动枝叶,荡漾在风中。
我朝谢以林勾勾手指,他顺从地靠近我,往下腰,问我有什麽事?
我再勾手,他再靠近。
直到他的脸贴着我的脸,我扭头亲了他一口。
“没什麽事。”我说,“就是突然很想亲你。”
谢以林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转红,我捏捏他的脸颊,温度也超过正常傀儡该有的温度。
头发长了点,最末端的垂在我眼前,我转而又去扯扯这很发丝。
他忽然笑起来,不知为何,我也跟着笑。
我和他四目相对,阳光贯穿我的胸膛,再蔓延开,四肢暖洋洋的。一阵热风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