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透进来的车后座时亮时暗,打在大卫昏暗不明脸庞上。
直到前方到站,还有一群记者围着不肯走。
“探员,前面人堵着进不去。”
大卫后知后觉,一下摁灭录音笔,转身下车。
岑律特意回头多看了江蓠几眼。
江蓠似乎能看到一般,直接抬头问他,“怎么了?”
岑律吓得虎躯一震,本能到处找有没有录音笔,现没有,才小声问她,“你……看得见?用钱收买了医生?”
江蓠疑惑歪头,“人是探员找的,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收买?”
岑律一想,也对。
可他就莫名觉得江蓠身上有种魔力,有种让你不自觉为她做事的魔力。
还有种掌控全局的支配感。
比如录音笔,其实哪里是岑律现的,都是临上车前,江蓠低声嘱咐他找个时间提出来。
他都不明白江蓠明明看不见,是怎么知道大卫会偷偷用录音笔。
不过司机在这里,他就算再好奇也不敢问,只能问点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找我?”岑律问出来一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底的疑问,“你的丈夫是我们业内大佬哎,看上去完全不需要我的样子,为什么要找我?”
江蓠一言不抚摸着小拇指。
就在岑律以为自己听不到答案时,她突然开口道:“感情会影响判断,包括他。”
以前她勾住他的小拇指时,他都会立刻十指相扣,不会再放开她。
可是这两次,她都主动触碰了,他碰碰都很敷衍。
他在生气,级生气。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他强压着怒火。
江蓠都懂,可现在没机会跟他单独接触。
她确实欠他很多。
“那你就不会被感情影响判断吗?”岑律诚心问。
江蓠沉默瞥向窗外,大卫正一步步走回来。
有,她想。
这两天她都过于情绪化了。
被人一左一右又一次押回审讯室时,江蓠出神思考着。
她在反思,反思自己对陆临川一切都太过于情绪化了。
无论是想赶他离开纽约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还是听到他要去见沈淮时急切赶过去,都太过急躁。
萨拉曾经教过她,对于目标方式要直接,效率要迅。
这一切,应该能有更好解决方式,哪怕是昨晚直接将人打晕,送上飞机都好过现在这个样子。
可为什么她下不去手?
不想伤害他?
但是言语也是伤害,她不该如此失控说出那些话。
失控,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清晨,探员为她送来一盒简易餐食,告诉她将等下去纽约州刑事法院,让她做好准备。
看来大卫最后决定还是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