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起身坐在她床边,伸手轻轻捧住她的脸,温柔望着她,“江蓠,我从来就不是你口中所谓那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们是一类人。”
他温柔低声呼唤她的名字,娓娓道来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小时候就厌倦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说什么为了陆家读书,为了陆城读书,我不能理解,我只是一个人,为什么要把别人一生都压在我身上?”
“他们都在说陆家在我身上倾注了所有资源,但我没那么伟大,我不想管他们的死活,也不想成为他们的救世主。我过我的,他们过他们的。”
陆临川的骨子里是自私的,他习惯享受身份带来的权利,却从心底抗拒担起责任的自私。
这些话他从来都是藏在心里,没有跟任何人提及。
这是第一次,他毫无保留跟江蓠坦白这一切。
“说到底,是我拿你当了借口,逃避陆家,逃避所谓责任,让你承受这些。小蓠我在害怕,害怕某天你见到真正的我,现我没有那么好的时候,会不要我。”
江蓠静静听着,没有出声打断他,只是主动张开怀抱,将自己深深埋进他的怀抱里,用行动告诉他,“我们就是一类人,只是你伪装的比我好。”
伪装到从来没有意识到陆临川的阴暗面。
陆临川无声收紧胳膊,自嘲笑笑,“不是伪装的好,只是萨拉让你早早远离社会生活,而我只是熟悉那些社会化的方式。”
若是江蓠换成他的生活方式,只会比他做的更好,更游刃有余。
因为他们本就是同类。
不过一个很早被带离出社会这个群体,一个很早接受社会化学习,虚与委蛇,伪装良善罢了。
江蓠说:“我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表达。”
“只是很早之前,生活技巧的老师只会告诉我,怎样说话、怎样行动,男人会喜欢,女人会喜欢;开心是什么情绪、生气是什么情绪……”
她习惯按照书本上教授的方式生活,但却忘了她也是一个人,一个能用心去交流的人。
“那现在呢?”陆临川低下头,抵着她额头问道:“那你还想要离婚吗?”
江蓠窝在他的怀抱里,猛摇头,“不想,事情都结束了,我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离什么?”
紧接着,江蓠从他手里抢过来信,然后一把撕掉,“我只是害怕我回不来,想要跟你告别而已,其他人我都没写信,只有跟你写了!就是没想到怎么会突然倒闭。”
她本来都计划好,要是三十天内回来,这封信就当作没写过。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又一并解释,“我不喜欢沈淮,也不喜欢任何人,只是老师告诉我吃醋是一种很糟糕的情绪,可以让人离开,我只想要你离开,离开危险。”
陆临川没有再让她说下去,低头吻住她的唇,带着失而复得语气,“可我不想离开你,就算是危险也不想离开。”
无论如何,他都想要跟她在一起。
“江蓠,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这一次用心去相处,彼此本性就算再糟糕,也要表现出来,好不好?”他郑重询问道。
“好,你教我。”江蓠笑着同他相吻,顺便提醒他,“债是不是可以免了?”
“还在观察期!你休想谈别的!”
起码作为债主,她也休想逃!
——
既然要重新开始,陆临川打算先从一个盛大的婚礼重新开始。
安吉拉在医院为江蓠治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