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沈宴步伐加快,下意识就?要朝她走来,却被毓漾冷淡的眼神硬生生止住了?。
毓漾才一皱眉,他就?回答了?她的问题:“是你父母叫我来的。”
毓修文对着?沈宴满脸带笑,对着?毓漾脸色就是一变:“你这丫头,对沈总摆什么脸色?”他看回沈宴,“沈总从前给我们家公司投了多少钱,以后还得继续仰仗沈总……”
岂料沈宴厉声呵止道:“毓先生,以后我投不投资,全看毓漾。”
毓修文卡了?壳。他哪里知道他的话直接戳中了?沈宴最心中最不愿提及的部分?
沈宴遏制住对毓修文的厌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毓漾。见她靠着?墙抱臂,对他们的对话只是露出一点嘲意,沈宴心中被刺到的地?方塌陷下去?了?。
毓漾从前是多么在乎旁人?的关爱……走到现在这一步,全是他逼的。
毓修文的话插了?进来:“沈总,你?怎么也跟小宁一样这丫头骗了??投不投资的,是你?我们毓家的信任,怎么是看毓漾的态度呢?”
沈宴又看了?一眼毓漾,他不是不厌恶毓修文对毓漾的态度,但不会像宁洛一样立即表现出来。
毓漾明知道毓修文不欢迎她,回家来是做什么的?
帮毓漾说得毓修文讲不出话来固然痛快,但这是毓漾的真正目的吗?
他站去?毓漾身边,低声问道:“漾漾,回家是有什么事吗?”顺便抬眼定住了?毓修文又准备出声讽刺的嘴。
“我来拿回我妈的遗物。”毓漾道,这是她第一次在毓修文面前提到母亲秦竹萱。
毓修文一时没有回复。
“你?把?她的东西都收在哪里了?,带我去?。”毓漾往前踏了?一步。
“都丢了?。”毓修文神?色变得晦暗难明,“她的东西,已经不配出现在这个家里。”
毓漾的声音高了?起来:“是你?不配跟她结婚,不配当我的父亲。你?忘了?你?是靠什么发家的?要是没有我妈的名声,你?那?种?破公司一辈子都建不起来。我妈不在了?,你?竟然都有脸靠着?女儿去?钓好几个金龟婿来给你?毓家续命。就?凭你?这种?都靠裙带关系的男人?也配说我妈一句?”
毓修文眼里仿佛在冒火,冲到毓漾面前伸出手?就?要往她脸上打?去?。
沈宴早在毓漾与毓修文针锋相对时便担心有事,提前一步护在毓漾身前。
“这可是你?的女儿……”沈宴声音一顿。
他左臂牢牢地?钳制住毓修文的手?臂,右手?手?心却忽然撞进了?一只比他小许多的柔荑。
他的神?色毫无变化,只是稍稍往右靠了?一步,挡住了?毓漾与他相交的手?。
“何况毓漾说的也全是事实?,你?没有必要恼羞成怒。”
她指尖在他掌心勾画的每一秒,都能感受到沈宴细微的颤抖。
毓修文有求于沈宴,只得强行?把?怒气忍了?下来。
沈宴道:“只要你?好好对毓漾,生意场上的事情也不是不能谈。”
毓漾在他掌心写的是“引开他”。
他环视了?一圈,程青没在客厅,又道:“正好我还想?与程阿姨说一下毓阑阑的事。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去?书房?”
沈宴以极小的幅度对毓漾点了?点头。
确认客厅空了?,毓漾奔向主卧。
一个人?的情绪越激烈,暴露的东西就?越多。毓修文在发怒时的身体是倾向于遮住她朝主卧的路线,很大可能与秦竹萱遗物有关的东西就?在那?里。
视线掠过床头柜上显眼的毓修文、毓阑阑、程青三人?全家福,停在柜子上了?锁的那?一格。
以主卧摆放的各种?小物品来看,毓修文和程青都睡在这间房。
毓漾尝试了?他们的生日、各种?纪念日包括毓阑阑重要的日子,没有一个能让锁打?开。
正当她要去?翻其他地?方,万从奕的话突然跳上心头。
——“毓修文那?个人?心思狭隘,我跟竹萱是亲兄妹一般的感情,但他总觉得我们是异性?,对我很有一些隔阂。但他还算尊重竹萱,得知竹萱早产后很快就?打?电话告知了?我。”
她将数字锁打?到父母结婚的那?一天,“咔嗒”一声,柜子开了?。
里面满是秦竹萱生前与毓修文的礼物往来、情书信件,而且每一件都包装得很好。若是让不知情况的人?来看,估计要称赞一句“我又相信爱情了?”。
毓漾一件件塞进怀里,却发现压在柜子下的最后一封信是没有信封的。
这不是秦竹萱的字迹。
毓漾的呼吸快了?几分。
情书的内容令听惯了?男人?甜言蜜语的毓漾都感到肉麻,她扫到右下角,落款是程青。没有标注时间。
【想?办法搞到毓修文有残留dna的私人?物品。】毓漾给沈宴发消息。
那?边几乎是秒回了?一个【好】。
毓漾又大概看了?几眼秦竹萱与毓修文通的信件,字很娟秀,口吻却有些粗俗甚至总是将自?己放在低位,与万从奕跟她描述过的秦竹萱不太相同。
毓漾离开了?毓家,回到公司与万从奕一起查看秦竹萱的遗物。
“这是竹萱的字没错。”万从奕皱着?眉,“‘修文哥,我们的婚期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我一个人?在家里睡不安稳……’不对,这不是她会说的话,竹萱也很少会喊他叫‘修文哥’。”
毓漾脑海中有一个惊人?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