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像外表伪装的那般谨小慎微,看着狄灵光那张高岭之花的脸,只觉得心中不断地冒出怒火,几乎就要将他点着了。
狄灵光白皙的下巴上已经出现了紫色的淤痕,他却仿佛全然未觉一般,神色还是十分淡漠,闻言轻抬了双眸,看了一眼应池,又极往下滑落。
“嗯,太小了。”
原来连用那股奇怪的甜香催情的事也是他做的。
“你!”
应池怒极反笑,脸上带着隐隐的疯狂,倏地松开了狄灵光的下巴,走远了几步,从怀中拿出了一截红色的布片。
那布片瞧着像是衣袍的下摆,边缘处绣着隐隐的金线,看起来华贵无双。
“你的情郎,值不值暂抑丹的丹方呢?”
应池甩了甩手中的红布,仿佛斗牛一般,一双深潭似的眸子如毒蛇一般盯着狄灵光的脸,生怕错过一丝反应。
布片的裂口光滑圆润,连一丝杂线也没有,一看就是用锋利的器具割下的,恐怕小救星那个马虎鬼都还没现呢,狄灵光轻勾嘴角,开口道:“好像不太值呢。”
但是他一定快急死了。。。。。。
狄灵光就这么视应池于无物,脑子已经飞到远处的谢酒星心上去了。
应池闻言挥舞的手一僵,气急败坏地踹了狄灵光一脚,还未等他开口说话,狄灵光就率先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想要丹方,但你究竟要干什么?”
他叹了口气,转而面向应池,开始套话。
“想干什么?”应池轻嗤了一声,慢慢地走到了高处的玉桌旁。
“我!要!当!皇帝!”
“我要让这修仙界,全部的人都沦为猪狗,听我差遣!”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全是冰冷,眼中的黑色仿佛要倾泻而出,将这灯火通明的云霄殿尽数染黑。
狄灵光脸色一变,应池的话语仿佛一记惊雷打在他的脑中,让过去的碎片瞬间串了起来。
难怪先是寒月草的产能不足,又是暂抑丹的仿品流入民众手中,哄抬物价,损害魂魄,他竟然。。。。。。竟然有如此野心!
简直就是疯了!
“咚咚咚!”
一只崭新的红色拨浪鼓被丢至脚下,出了巨大的响声。
拨浪鼓还以为在孩子的手中,尽职尽责地扮演着逗趣的角色,在寂寥的大殿中显得恐怖而诡异。
“你知道的,我手里你的软肋多得数不胜数,只是对你手下留情而已。”
应池身上的紫色衣袍衣袂飘飘,似紫罗兰一般清新醉人,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狄灵光的身旁。
狄灵光盯着那拨浪鼓,呼吸猛然一窒,双眼瞬间睁开,迸出了一道冷冽得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他死死地盯着应池,嗓子似被砂纸摩擦了数遍,只得吐出低哑至极的声音。
“小柚子的母亲——是不是你杀的?”
“哈。”
仿佛是从胸腔中吐出来的语气,应池摸了摸他胸前的麻花辫,笑得温和无害。
“本来是想去抓小柚子来威胁你的,谁叫她这么倒霉呢?”
应池的嘴角倏地向下,似毒蛇吐信,“她的命太差了,怎么能怪我?”
“你!”
“小柚子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他?!”
狄灵光气血上涌,整张脸都涨红了,双手更是拼命地挣扎着,但只是徒劳无功。
应池看到他这模样,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脸上带着的恐怖笑容多了些真心实意,眼中仿佛闪烁着星星一般,激动地看着狄灵光。
“对!我就喜欢看你们的这种表情!”
他猖狂地笑着,又突然断了声音,仿佛人死之前最后的回光返照,顷刻间便没了气息。
“木柚自然没有对不起我,他蠢得像头猪一样,被我害了都不知道,怎么会对不起我?”
应池说这句话时话音柔软,好似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东西,奇迹般地在唇齿中带了些香甜。
“可是——!”
“凭什么?”
“同样是出身贫寒的下等人,他有家,有你们,没心没肺,我就怎么惨?”
“我最恨他那张莫名其妙、极为丑陋的笑脸!”
“他就应该哭!就应该被蹂躏成一滩烂泥!”
应池仿佛疯魔了一般,又哭又笑,他单手用力地握住了狄灵光的肩胛骨,似乎是要捏碎他一般,在衣服上留下了几个血淋淋的空洞。
“你惨?你如何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