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眼见刺客马上要抓着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徐明礼将副钦差令牌抛给谢云归那一瞬间,身后冰冷的刀锋一下子刺破皮肉。
“你主子,当真大胆,连朝廷钦差……”
几乎同时,谢云归解决最后一名刺客,借着印信时回头正看见徐明礼踉跄倒地。
雨水混着血水,在他月白常服上洇开大朵残梅。
“你没事吧?”
谢云归飞奔过去,适才杀敌的严肃都消散了,平日对徐明礼的厌烦此刻也都抛诸脑后,脸上是些许担忧。
徐明礼惨白着脸挤出笑,此刻的笑容有些惨白,却同平日一样的温润: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令牌……不能丢……”
谢云归沉默了一瞬,低头瞧见他那并不浅的剑伤,忆起行军时的会员赶忙撕下衣摆为他包扎,然后将人背起。
徐明礼伏在他背上,气息微弱,此刻他心中微动,却把笑意撤去,露出了疲倦:
“没想到……谢世子还会救政敌……也许不只是政敌,还是情敌……”
“别说话,现在受重伤,你少浪费力气。”
谢云归踩着积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好似没有听到他适才的话一般。
“圣上还等着你回去。”
背上的身躯明显一僵,突然缩紧了,他动了动嘴唇想反驳一些什么,却又扯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雨越下越大,两个本该势同水火的人,此刻却在雨幕中相依前行,不知道该说可叹还是可笑。
谢云归能感觉到背上的人一直在抖,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他脸色更差了一些,二人一路无言,谢云归的脚步愈快起来,鞋子跑湿透了,连带着裤脚也湿了大片。
回到青州府邸,大夫为徐明礼处理伤口时,谢云归就等在门外,凌风适才忙着查这些人的来历,刚匆匆赶来:
“爷,刺客身上有济南府的印记。”
“做得很明显?”谢云归擦着手上血迹,脸上并不带惊讶之色。
“太过明显,反而像是栽赃。”
“徐明礼怎么了?”
萧明玉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梢还滴着雨水。谢云归给她讲了来龙去脉之后,萧明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青州虽穷,却也不是法外之地,如此光明正大地行刺钦差,怕是赵文渊脱不了干系!”
语罢她没再说话,先是紧张地检查了一番谢云归,确定他没有任何问题后,赶忙回到了房间看徐明礼。
当她看到榻上之人苍白的脸色时,心头一紧——太后的叮嘱言犹在耳,加之徐家家大业大,若徐明礼真在青州出事……
她担心的也不只有这些,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萧明玉绝不会在此刻算计私仇。
无论如何,她都会尽全力不让他死,就像是青州的百姓一样。
“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