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就是没穿衣服的风云深啊!
在场众人都是炼药师,自然能感知到这具身体处于生机勃勃却无思无想的状态,如同丹药炼成后药性内敛那般,眼瞳清澈却无神,等待着开窍点睛——即,一个灵魂的入驻。
【你还在为没有身体而感到烦恼吗?你还在为无法亲自惩戒孽徒感到不满吗?什么?你说你只是找个借口不想废除郝冷的修为?噢,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你的突然出击,令得在场所有人猝不及防,新身体的来源不明,浑身不着寸缕,你师傅和师兄大惊失色。】
【郝冷愣住了,他暂时忘了自己的处境,呆呆地看着那具身体,大脑一时无法处理这个信息。】
【这流畅的线条,完美的经脉气穴,绝对纯净,零污染,零残留,入驻即享化神期修为体验,无需适应,毫无排异反应!】
【“您再想想,有了它,您就能亲自品尝弟子新酿的灵酒了——什么时候酿的?我现在就去酿。有了它,您就可以亲口吃到苏柳师兄匠心制作的美食了!】
【你图穷匕见,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样风云深不但能亲手、准确、安全地废除郝冷的修为,还能亲自揍郝冷一顿,拳拳到肉,手感绝对真实!】
【风云深心动了。】
死寂。
短暂的死寂。
苏柳终于忍无可忍,唰地一下把自己的外袍扯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扔过去,精准地盖在了那具身体的关键部位上。
郝冷的表情一时难以言喻。
【郝冷觉得你们不避着他,就是想在他面前炫耀你们师徒情深,心中恨恨,咬牙切齿,正欲破口大骂,被你一巴掌捂住了嘴。】
【总之,在你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你的师傅师兄屈服了。他们带着那具身体离开了,背影十分苍茫,苏柳极端厌恶郝冷,对之奉行远离之策,所以,在风云深归来前,你获得了郝冷的处置权!】
宋清扶松开了钳制郝冷的手,好心地替他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
宋清扶的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而好在郝冷进入状态也挺快的,宋清扶不准他赴死,又提议要废除他的修为,在他眼里的形象却还算好,比不上在药宗的炼药大会上展示炼药技术,迫使一切事情发生,还说要毁掉他苦心经营名誉的苏柳。
“好了,郝长老,人也走了。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我们的……正事了。”
郝冷猛地转头看她,咬牙道:“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宋清扶笑着,毫不在意地打断他,眼神没什么温度,懒懒地掰着手指,“师傅嘛,他老人家心胸比较开阔,不跟你计较这些胡言乱语。但我这人呢,比较小气,记性也好,还较真。”
她凑近一些,声音压低,“你刚才骂我师傅的那些话,我可是一个字都没忘。郝长老,你说,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郝冷缩脖,躲过她的吐息,带点迷茫和惊恐地看她,被宋清扶话语里毫不掩饰的威胁激得一颤,下意识地想后退,然,北洲人退无可退。
一时,金发男人显得十分局促,他其实是比宋清扶高壮的,但气势上却被她压得节节败退,他说,“我……”
“不过,”宋清扶话锋一转,站直身体,“我这个人也很讲道理。给你两个选择。”
“一,我现在就放开你,你大可以继续去找把剑或者找面墙,试试还能不能死成。不过别忘了,我刚才说的关于魂体的那些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意有所指。
“二嘛……”宋清扶转了转眼珠子。
“活下去,”她短促地笑了笑,笑得人畜无害,“当牛做马地,活下去吧,直至……赎完你身上的罪孽。”
“我没错。”金发碧眼的北洲人执拗地道。
“你错了。”
宋清扶轻柔地抚过金发碧眼的北洲人的脸颊。
不及黄泉……?
【偷情,是十分具有难度的一件事。】
【首先,你要精心挑选偷情的对象,你的姘头的脸要好看,要让你看得赏心悦目,身材也要好。你偷情的对象身份不能太高,否则他迟早会想争得一个名份,你偷情的对象身份不能太低,否则你找到的就不会是一个人,而只会是一张狗皮膏药。】
【其次,你要精心挑选与偷情对象的幽会场地,幽会场地的格调不能太高,因为你与他的情意只能在见不得光的阴暗处滋生,新鲜感让你倚靠在墙面上看着郝冷一针一针地给趁着烛光给你做王润肚子里两个双胞胎女儿能穿的衣服。】
【等等,这只是你单方面对纺织工人郝冷的压榨吧?】
孩子离出生还早怎么了,她回去看王润不得带点东西?在外打拼多年,完事了两手空空地去找人家,多少有点不太好吧?
而且人家肚子里还怀着她的孩子耶?!
风云深忙着适应新身体,苏柳忙着照顾正在适应新身体的师傅,宋清扶把郝冷一把子关起来了,找紫霄帮忙设了个简易却不易使郝冷逃脱的阵法。
她本人两面跑,安抚一下因着不适应师傅的沉寂而产生焦虑的苏柳,又得抽空找一下郝冷,满足一下北洲人想要贬低风云深证明自己没错的欲望。
金发碧眼的北洲人下意识地不会去利用自己的皮相,北洲长相在东洲完全不吃香,郝冷被贬低习惯了,虽知道自己并非他人口中所说相貌丑恶,却也不觉得能达到倾国倾城的程度,不过是……如他本人一般的,庸人之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