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某天我随鬼子们去收保护费的路上,那时候我已经靠混吃等死的状态,得了鬼子的满意。
他们宣称中国人,东亚病夫也,就是这般软骨头模样。
我急匆匆走快了几步,好像听从着女子的指挥“快走”了起来。
“各位大佬,我去前面方便一下。”我很自然地打消了鬼子们的疑心。
他们嗤笑着道我真是中国人的好榜样。
我看见一双白皙的手从屋中推出来一个人,还塞了个布包在那个人怀里,“叶茴,你快带着孩子走。”
我看不清这两个人的面容。
“那你呢?你不走了吗?”那个人焦急问道。
叶茴?我终于找到你了,但是我心里难得没有什么欣喜之情。
那想必另一个推叶茴的人,就是我模模糊糊记忆里,叶茴一直在追随的那个人了吧?
“三个人的目标太明显了,你先带着小宝走。小宝是国家的未来。”
“可你!”
“哎呀别说了,你武艺高超,一定可以穿过日本鬼子的防线,带孩子平安长大的,你安置好他后,再回来接我便好。”
“但若是他们发现你的身份呢?发现你是共产党,没有我在,你会有危险的!”
天呐,叶茴,你能不能压低些声音,这话我听着都止不住地滋冷汗害怕。
“不要紧,我会躲好的。”
叶茴拗不过那个人,抱着孩子快速离去,我的心脏听得扑通扑通的,大口喘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子尿哪去了?”一个鬼子调笑着朝我走来,“让我摸摸,你小子长得蛮清秀的。”
鬼子朝我靠近,我太清楚他脸上猥琐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我一边笑着装不懂躺下,一边抓起了身后塌陷倒落的砖块。
在他欲脱下我裤子时,掀起砖块猛地砸向了他的眼睛,一脚往上踹,鬼子疼得哇哇叫,我抽出了他的刺刀,手法无比熟稔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行云流水,没有引来第二个鬼子。
呼。我拍拍手,记下了地址,想着以后可以来这找找叶茴。
*
紧接着我十六岁了。
暗戳戳解决了好几个鬼子,可笑的是他们还以为是什么侠义之士,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查了好几□□细,就是没有一个人想到我这个中国人的榜样。
我抽条了身体,逐渐身形像个成年人。
可惜我没有再见过叶茴。
特别留意的地址在某一日我知道一大帮鬼子去扫荡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鬼子们查到了那是一中共据点,绑了几个老翁和孩子示威,枪声噼里啪啦,一个个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除了鬼子,没有一个人走出。
这事发生在我找到叶茴后的一个月,我有时会悲观地想:也许叶茴守护的人已经死了,所以叶茴没再出现。
由于我不会使枪,又整天混吃等死,大佐免不了渐渐看我不爽,动不动就把枪抵在我脑门上。
我的灵魂分出一半,演着走狗的好戏,另一半不断告诉自己“快了快了”。
*
1945年,我十六岁半,共产党军队势如破竹地攻入城中,占据许久的鬼子们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臭狗,你笑什么!”他们才发现我的异样。
我哈哈大笑,掏出了我擦拭了多年的枪,“大佐?”
脸色一变,豪情壮志,“千万同胞血未干,百次屠杀灭人寰。有招亲率兵百万,不灭日寇誓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