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从此刻开始生了转变。
「断山河」似乎十分讨厌身上染污,剑身散的罡气在变乱,变浊,攻击也变得毫无章法。
子慕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人的要害可以很荒谬。
比如有些人怕痒,有些人怕黑,有些人怕吵。
剑的意识类似于人,或许本质上就是产生于人。
它的要害也可以很荒谬。
比如,子慕予现,「断山河」它似乎怕脏。
虽然她不知为何「断山河」不怕牛脸怪身上的腐肉,不怕山石上的粉尘,却怕这些泥水。
“俊朗,这玩意似乎有洁癖。”子慕予说着,用尽全身力气将剑压向泥泞的小沟里。
丰俊朗会意,立即和了些稀泥,不断往「断山河」身上堆砸。
子慕予的思路是对的。
「断山河」在颤抖。
不是刚才攻击时那种蓄势待的嗡鸣,而是那种近乎痉挛的抽搐。
剑身上奇怪的刻纹忽明忽暗,散出来的气息紊乱不堪。
子慕予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一个精神病患者,病了,蜷缩在角落里抖的样子。
丰俊朗将最后一掬雪泥抹在其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断山河」依旧在挣扎,但是看起来很徒劳。
子慕予尝试性地松了手。
「君阳」飞回子慕予手中,变回锤子。
子慕予「铛」地用尽全力一砸。
「断山河」弯而不折,锤离又弹起。
「君阳」变成尖锥。
变成刀。
变成石。
变成戟。
变成子慕予能想到的一切。
均奈「断山河」不得。
最后,她想到了火。
兵器煅造,无不是先以火化之,再以水淬之。
一簇璃火于子慕予五指间升起,然后落下。
璃火遇水不灭,在「断山河」上头燃了足有半刻。
可是没用。
而且,水分全部蒸变干,「断山河」竟有恢复之象,猛地挣起,悬浮于半空,犹豫一瞬,「咻」往渊谷飞去。
子慕予和丰俊朗均是一愣。
“它干嘛去?”丰俊朗喃喃道。
“不会是洗泥巴去了?”子慕予与丰俊朗对视一眼,“出谷!”
两人一人御一剑,向谷口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