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着褐色的直长袍,如雪之发梳拢成髻,一根槐木簪子束之,老者立于井边,将一只盛满水的木桶拎上来。
正要将水桶拎向庖厨之地时,信近前,将其夺过了。
于此,老者多无奈。
自己虽垂垂老矣。
虽不中用了。
实则,拎一桶水还是不成问题的。
还是不难的。
信!
已经回家第六日了。
非为假期,这个日子有些长了。
“老师,我如今年岁,前往两大学宫有些大了。”
“何况,兵道之学,非学宫可成。”
“兵道之理,诸多典籍都有所言,老师自幼也教导许多,受益良多。”
“从护国学宫流出来的讲义文章,我也有看过一些,的确精妙,却也是万变不离其中。”
“虽有变化,本源不变。”
“故而,前往护国学宫,于我也没有太大的益处。”
“……”
信!
一位看上去顶多双十的年轻人。
身穿一件暗绿色的青衫直,肩头胸背各有些许的花草纹理隐现,因浆洗之故,略微浅淡。
腰系粗布蛮纹袋子,梳着一丝不乱的规矩发冠,眉宇难掩飞扬之气,顾盼生辉,体态欣长,样貌堂正。
从老师手中接过木桶,步履轻盈的将其送入庖厨之地,没有走出,熟练的在庖厨之地处理各种食材。
老者立于门前,不为打扰。
“兵家的道理,的确不是待在学宫、学堂就能有成的。”
“不过,学堂和学宫也是有些作用的,可以增长见识,可以增长眼界,可以广博学识。”
“诸子百家,兵家之道。”
“兵家的道理,欲要明证,非有在战场上。”
“数年前,因我之故,你没有前往咸阳,也没有入两大学宫。”
“现在,你郡学快要毕业了。”
“可有什么准备?”
“……”
双手背负身后,老者在门前的空地上缓缓走动着。
信!
这是当年自己离开那处地方后,游历天下,自楚地遇到的一个孩子。
那时候的楚地多有乱象,这孩子的家人皆去了,后面……自己观那孩子天资聪颖,便是待在身边了。
一晃,便是这些年过去了。
这孩子的确聪明,教导什么东西,很快就能学会。
尤其是兵道之学,更是学的很快。
他愿意学,自己也愿意教。
倾囊而授!
似乎,还是低估他在兵道上的天资。
若是在百年前的大争之世,定当大放异彩,定然扬名天下,就是在一二十年前,也有不错的机会。
而今,稍稍弱了一些。
数年前,自己身子不太好,他……放弃前往咸阳的机会,选择前往附近的郡学。
现在。
郡学都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