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立是个极聪明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就是个给校长干脏活的白手套。
古时候把他这种人唤作酷吏,皇帝利用酷吏去惩戒、压制朝中大臣,等到激起大臣们的集体不满后,再将酷吏处死以平息众怒。
自古以来,当酷吏的人就没什么好下场。
戴立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有个梦想,那便是打造一支忠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像何长官、陈长官那样,成为军中的一个山头。
因此,戴立对于军政部的那几位实权大佬,一向都是极为恭敬的,生怕他们会出手阻碍自己的筹军计划。
而林青锋能在军统中如鱼得水,一来是有郑景山的提携和他自身立下的功劳。
二来便是戴立很清楚林青锋的土木系背景,尽管土木系目前并未达到其巅峰状态,但依旧不是戴立能得罪的。
并且,戴立先前还动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能不能把林青锋拉到自己这边,进而利用他在土木系的人脉,为自己的筹军计划提供助力。
只是后来思考了一番,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件事实施起来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拉拢一个人进入自己的派系,要么许给荣华富贵、要么施加理想信念,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利诱。
但问题是戴立能给的荣华富贵,郑景山一样能给,土木系给得更多。
至于理想信念,一个特务要那玩意儿干什么。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当像胡寿山一样,早早便去黄埔进修。”
“黄埔六期,说亲不亲、说近不近的!”
“还是他们前四期的风光啊!”
戴立偶尔会有些懊悔,看似风光的他实则颇为羡慕自己那位结拜兄弟胡寿山,此人顶着黄埔一期生的光环,如今已然手握重兵,雄踞陕甘一带,堪称一方诸侯了。
此时,看着老上司的神情中突然显露出一丝落寞,叶世松隐隐猜到了原因,他这个老部下很了解戴立的心思,晓得他为了何事而忧闷。
想了想,叶世松主动开口道:“局座,我这两年研究过苏俄的一些情况,我觉得苏俄的契卡部门很值得我们深入借鉴一下。”
也就是叶世松这种嫡系心腹,可以在戴立面前说这样的话。
但凡是换成别人,戴立都得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染红了。
“借鉴?”
“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戴立问道,此时他的心中隐隐冒出来一个念头。
叶世松说道:“契卡最初只是一个对内肃清的部门,可发展到现在,已然建立起一支独立于海陆空之外的内卫武装部队。”
“我倒觉得我们军统也可以打造一支类似的内卫武装部队。”
“而且它和宪兵不一样,宪兵只是负责整肃军队内部的军纪问题,内卫部队还可以独立承担一定的军事职责。”
“我想如果军统能够掌握这样一支武装力量,想来军中的各个派系面对军统时会更加谨慎一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动辄就骂咱们是干脏活、上不得台面!”
听到这话,戴立并没有什么喜色,尽管叶世松的建议戳中了他的心思,只见他微叹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