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组织岛屿基地,顶层会议室。
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伴随着一道刺目的银光闪过,秦羽抱着怀中瑟瑟抖、泪痕未干的向日葵,踉跄着显出身形。
此时秦羽脸色苍白如纸,额角布满细密的冷汗,不仅仅是因为远距离、极限催动飞雷神带来的巨大消耗,更是因为刚才那一瞬间,从那个白男子身上感受到的、如同直面宇宙深渊般的绝对压迫感与死亡气息。
“伯父…哥哥…哥哥他……”
怀中的向日葵似乎这才从极致的恐惧中回过神,小手死死攥着秦羽的衣襟,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
“没事了,小葵不怕,没事了……”
秦羽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安抚着侄女,轻轻将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甚至来不及仔细检查她的情况,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
秦羽抬起右手,手指上那枚象征着玄组织最高权限的“阳”戒骤然亮起微光。
一道简洁而急促的精神波动,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跨越千山万水,传达到了每一位外出成员的戒指之上。
“紧急命令!所有外出任务即刻取消!重复,所有任务取消!全员以最快度返回基地!不得有误!”
命令出,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秦羽甚至来不及对满脸惊魂未定的向日葵再多说一句安慰的话,他的身影再次被银白色的空间光芒包裹,“唰”的一声,便从会议室中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分散在忍界各处,正以各种方式搜寻川木踪迹的玄组织成员们……无论是化身乌鸦的宇智波鼬,还是翱翔于天际的小南,亦或是正在某个小镇排查的角都和飞段,以及并肩而行的白与君麻吕……所有人手指上的戒指都在同一时间传来了那不容置疑的紧急召回指令。
众人皆是一愣,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任务才开始没多久,为何突然紧急取消?但长期的纪律和对秦羽无条件的信任,让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终止了当前的一切行动,毫不犹豫地转身,以最快的度朝着波之国岛屿基地的方向折返。
火之国、草之国和雨之国的三国交界处。
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题。白男子,静静地悬浮在原地,那双诡异的异色瞳眸,依旧凝视着秦羽方才消失的方向,仿佛能穿透空间的阻隔凝视着秦羽消失的方向许久,那亘古不变般的淡漠脸庞上,依旧寻不出一丝一毫的急切。于他而言,时间似乎失去了线性流逝的意义,万物皆在掌控,所谓的挣扎与逃离,不过是延缓终局的微弱涟漪。
白男子缓缓回眸,目光如同扫描仪器般,淡漠地掠过地面上那枚秦羽情急之下遗落的特制飞雷神苦无,苦无的刃尖在山谷晦暗的光线下,反射着一点孤寂而冰冷的寒芒,像是绝望中一枚不甘熄灭的火种。
随即,白男子手臂极其随意地一挥,仿佛只是拂去眼前并不存在的微尘。
一股无形却精准到令人心悸的力量场瞬间扩张,如同看不见的蛛网,将地面上那些重伤濒死、或已彻底失去意识的年轻身躯尽数笼罩。
双眼已成血洞、无力跪坐的宇智波佐良娜。四肢被凭空抹去、仅剩躯干顽强昂的巳月和墨玄。四肢扭曲、仅存单眼写轮眼的光斗,以及被如同垃圾般丢弃在地、脖颈呈现不自然弯曲、生死不明的漩涡博人与气息奄奄的川木……所有这些残破的躯体,都被那无形的力量轻柔却又不可抗拒地托起,缓缓聚集到了一处,如同陈列品般悬浮在芝居身前不远处的低空,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生的残忍。
白男子的目光在昏迷的川木和博人身上有了一个短暂的停留,两人身上,那若隐若现、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盏般闪烁不定的“楔”印记,似乎勾起了他一丝微不足道、近乎施舍般的兴趣。那眼神,如同资深的收藏家审视着两件略有瑕疵、但材质尚可的古董。
白男子缓缓抬起了那只白皙得近乎诡异、仿佛由最上等的玉石雕琢而成的手掌,掌心对准了悬浮着的川木和博人。无形的漩涡在他掌心前方悄然凝聚,空间微微扭曲,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两人连同他们身上的“楔”一起,吞噬、分解,化为最本源的养料。
然而,就在他手掌即将落下前的刹那……
“嗡!”
不远处地面上,那枚孤零零插在碎石中的飞雷神苦无,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呼唤,微微颤动了一下,出了一声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又清晰回荡在死寂山谷中的嗡鸣。
下一瞬,一道远比之前拯救向日葵时更加耀眼、更加急促的银白色光芒,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骤然在苦无旁炸亮!
“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刺眼、都要急促的银光,如同撕裂了空间本身的幕布,悍然爆!光芒中,秦羽的身影半蹲着,如同蓄势待的猎豹,骤然出现在苦无旁边!他的右手死死地握着苦无的柄端,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已然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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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猛地抬起头,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竖瞳,瞬间如同最精准的锁定装置,死死地钉在了悬浮在半空的大筒木芝居身上,以及他身后那堆悬浮着的、如同被随意丢弃的破旧玩偶般凄惨无比的新生代们!
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血管中奔腾咆哮,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心痛,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地扎刺着他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剧痛。而一种面对未知、面对绝对力量差距时,源自生命本能和灵魂最深处的寒意,则如同西伯利亚的永冻寒风,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四肢百骸都感到一阵僵硬。
就在这时,那个冰冷、淡漠、毫无人类情感波动,仿佛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在他灵魂层面上响起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回荡起来,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规则的重量。
“变数,你终于来了。”
秦羽闻声,眉头死死地拧成了一个结,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擂动,撞击着胸腔,出沉闷如鼓的响声。面对这个气息如同宇宙深渊般浩瀚、不可测度的白男子,一种源自生命层次和灵魂本质的、最原始的恐惧,如同冰冷而黏腻的毒蛇,悄然缠绕上他的脊椎,并不断向上蔓延。
见秦羽全身肌肉紧绷如铁,查克拉如同沸腾的开水般在体表剧烈波动,戒备与敌意几乎凝成了实质,大筒木芝居那只纯黑色的、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殆尽的黑洞眼眸中,微不可查的光芒再次一闪而逝,像是在进行某种深度的扫描与分析。
“不……”
那直接响彻脑海、无视任何物理阻碍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其中夹杂了一丝仿佛精密仪器现预期外数据般的、纯粹的探究意味。
“感知出现了些许偏差……能量的扰动源,并非单一,不止一个变数。汝等……依循此界原本之轨迹,本不应该存活于此。吾……对汝等异常的存在本身,很感兴趣。”
直到此刻,结合阿玛多之前那近乎神话般的描述,以及这越一切常识的意念交流方式和方才那碾压性的、如同规则抹杀般的力量展示,秦羽终于对眼前之人的身份有了明确而绝望的猜测……大筒木芝居!那个传说中的升维者,疑似大筒木一族真正的始祖级存在!
这个猜测如同九天神雷般在他脑中轰然炸响,带来的不仅是震撼,更有一种近乎窒息的绝望感,让他紧握着飞雷神苦无的手,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那是渺小生灵在面对浩瀚天威时,身体最诚实、最无法掩饰的反应。
“吾名,芝居。”
仿佛早已洞悉他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那淡漠的声音直接确认了他的身份,并开始以一种平铺直叙、如同在翻阅一本早已写定结局的古老史书般的语调陈述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于汝等时间尺度难以度量之往昔,吾便曾踏足此界。那时,吾以‘十方’之术遍观此界未来之无数可能轨迹,所见,不过一普通碳基人类文明,遵循其脆弱规律,兴衰交替,绵延千年,直至吾之后辈降临此界,此界既定之命轨方生显着变数。故而,吾觉其无趣,弃此界而去。毕竟,后辈汲取此星生机所凝之果实,依循古老契约,终有吾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