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是地?狱,这一点陆知斐很清楚。巫欲然有?可以获得幸福的途径,那他就应该把握住。
但他还是不懂什么叫睹物思人只会越来越伤心,更?不清楚其实巫欲然对自己一向很胡来。
巫欲然会做饭是小时候被父亲逼着学的,如果陆知斐不在,他压根没有?好好吃饭这个概念。
如果知道,他绝对会逼迫059把信塞进巫欲然怀里,而不是使用坐标传送。
巫欲然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满意自己随便睡主卧的床这件事,手在空中僵了一下,才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问:“你饿了吗?有?想吃的东西吗?我去做。”
陆知斐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伤,有?些无奈的问:“你手不疼吗?”
巫欲然迅速收回手,改口道:“那我让他们送进饭来吧,虽然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但是多少吃一点?”
陆知斐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晚饭摆上餐桌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安静的吃东西,谁也没先开口。熟悉的场景再?次具现,巫欲然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像以前一样嬉皮笑脸的逗陆知斐玩吗?
可是六年过去了,他不知道陆知斐现在到底怎么看他。那些以前可以任性妄为?做出的事,他现在无法说出口。
他变了,难道陆知斐也会和以前一样?那些伤痕,那些秘密,陆知斐一句也没和他说,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面?前的晚餐品种丰富,陆知斐吃的没什么表情,而巫欲然一看到那些甜腻鲜艳的美食就有?点反胃。
这是心源性的,因为?它们总让他想起?陆知斐离开那天他吃下去的那块送不出去的蛋糕。
巫欲然不想让陆知斐看出来自己的难受,只能强忍着恶心随便吃了一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直到最后陆知斐沉默的看着他,放下了筷子。alpha目光深深,甚至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看他有?些冰冷的表情,巫欲然突然觉得喉咙有?种铁锈味的疼痛,他喉结轻轻滚了一下,想尝试把不知道怎么漫上来的血渍咽下去。
巫欲然死死用手按住自己的胃,硬着头皮垂下了视线,盯着桌子,语气?毫无起?伏的飞速对陆知斐说:“今天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有?事……我们明天说。”
陆知斐没开口,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
他起?身,点了点头:“那就明天说。”
浴室的水声很快响起?又很快被关?掉,陆知斐换了睡衣走进主卧,轻轻关?上了门。
然后他就听见了门外收拾东西的响动。陆知斐猜巫欲然估计在原地?愣了很久,发呆到现在才敢小心翼翼的离开。
他难得有?些发愁揉了揉眉心,想起?自己今天借给终端充电之?名在医疗车那里拿到的巫欲然的身体?报告。
然后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又让陆知斐变得烦闷,他不想看巫欲然这么谨慎小心的样子,觉得他和以前一样也没什么不好。
然后他又想,难道巫欲然以为?自己发现不了他吃饭时候奇怪的神情?发现不了他腺体?奇怪的颜色?
但巫欲然就是固执的不说。
陆知斐关?掉终端,想,算了。
不要逼他太紧,明天再?说。
夜很沉,今天的事太多,陆知斐又不自觉的想起?了以前。他睡过去的时候还皱着眉心,看起?来心情不太愉悦。
直到窗外下雨的雷声把睡眠很浅的陆知斐吵醒。
他猛的睁开眼,神色突然一凛。
旁边搭在床沿上的一截苍白细瘦的手腕被他用力握住,泛出艳艳的红痕。然后陆知斐手上力道蓦的一松,看向跪坐在床下毛毯上的人。
巫欲然抿着唇,神色躲闪的靠在边上。原本被梳起?来的黑色额发微微落下遮住眉眼,和六年前别无二致。
他发尾还带了一点水汽的湿润,整个人都?像湿漉漉的无家可归的小狗。
陆知斐看了他好久,才突然说:“外面?在下雨。”
巫欲然嗯了一声,低下头,很小心的解释道:“没有?故意吵你。是医生说下雨腺体?上的伤可能会痛,我怕你疼的时候找不到我。”
然后他又仰起?脸,像鼓足了勇气?一样,慢慢的,有?些紧张的问:“陆知斐,刚刚你是生我气?了吗?”
陆知斐轻轻垂下眼。
他把被子一角掀开,然后弯下腰,直接扣住巫欲然的身体?,整个塞进了绵软的被窝里。
他想以前还知道爬床,现在只会靠在地?毯上?
巫欲然眼睛轻轻睁圆了一点,翠色的眼睛在夜色里显眼的要命。陆知斐把他抱在怀里,收紧指尖,慢慢在他眼角落下一个吻。
巫欲然单薄的衬衫下摆在动作间?散开一粒扣子,又被过度的接触撩起?压在胸前。于?是他线条分明的腰腹就轻轻抵在陆知斐的身前,触感格外明晰。
腰是瘦了点,有?些单薄,捏在手里像纸一样。现在还因为?他紧张的呼吸,轻轻起?伏着送进陆知斐的手心。
巫欲然察觉到陆知斐亲了自己,有?些不确定的,试探性的凑过去舔了舔他的唇。
陆知斐回应的很温柔,于?是巫欲然的吻就一个接一个的落了下来,最后自己忍不住软了腰。
陆知斐突然停下动作,懒洋洋的抵着他的额头,开口说话。
他认真的回答道:“有?一点点生气?。”
巫欲然动作一愣,整个人又手足无措起?来。
“那……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