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飞了好远,最后又回到现实之中。
顾云亭不言,只是默默将苏妙抱紧了,像是要将她烙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胭脂看着这一切,忽然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苏妙你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明明和锦川有婚约,却怀了顾云亭的孩子!我要告诉城主和城主夫人,让你浸猪笼,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声音又尖又细,打破了这温馨的场面。顾云亭不悦地皱了皱眉,轻声道:“真是聒噪,拉出去乱棍打死吧。”
“别。”苏妙眨眨眼,否决了他的提议:“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死了多可惜。让她好好活着,跟我们一起回凌风城吧。”
胭脂才不信苏妙这番话是出自真情实意。
她有想过反抗,可惜人微言轻,顾云亭想捏死她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能够重新见到顾锦川,她只能暂时忍辱负重,乖乖给苏妙做婢女。
不仅要洗衣扫地,还要种花喂鱼,最让她难过的是,要亲眼见证苏妙和顾云亭成亲的排场有多么隆重。
整座主城都挂满了红绸,酒香弥漫周遭十里,白月城主减免了一年的赋税,百姓们因此感恩戴德,四处歌颂着顾云亭和苏妙的功绩。
胭脂曾在打扫房间时远远见过苏妙的婚服,红得刺眼,长长的衣摆用金线绣了一只巨大的凤凰,凤凰的尾羽延伸到裙摆的末尾,威严端庄得让人不敢直视。
这不仅让她想起了自己被顾锦川纳入府里的时候,作为妾室不能穿正红色,她只能披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裳,用一顶小轿子从侧门抬进顾锦川的屋子。
没有婚宴,没有宾客,甚至因为当晚顾锦川另一个小妾闹脾气,她独守空房,流了一晚上的眼泪。
这番对比之下,胭脂气得把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一连几日,她都垮着一张黑脸,活像死了亲爹似的。
终于,苏妙正式出嫁的日子到了。
拜天地,祭祖先,过程很是繁杂。作为苏妙亲自选出来的陪嫁丫鬟,胭脂也只能全程跟随。
站上高台的那一刻,她甚至想把苏妙踹下去,一尸两命。
可脑子里才刚刚产生这样的想法,就感觉后背凉凉的,回头一看,是白月城主用不悦的目光正盯着她瞧。
胭脂瞬间收回了那股杀人的想法,也收起那副死了亲爹似的表情,挤出一道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祭完祖先之后,苏妙终于进了马车,准备出发。
原本顾云亭应该骑马的,因为苏妙怀孕,有时候孕吐的反应格外厉害,他实在放心不下,便进了马车陪她。
胭脂只好缩在角落里,亲眼看着二人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看得她快把手指头捏断了。
终于,苏妙想起了她,懒洋洋地抬眸看过来,微笑道:“胭脂姐姐,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们同乘一车呀?”
迫于顾云亭的威压,胭脂不敢说话。但如果可以的话,她早就把脑袋点成小鸡啄米了。
苏妙像是看出她的难处,对车夫说道:“先停一停,让胭脂姐姐下去。”